他坐在纪江的脚边，离纪江还有一些距离，&nbp;&nbp;似乎是怕身上的寒气传给纪江，&nbp;&nbp;也怕那根本看不见的脏污碰到纪江。纪江拥着毛毯直接靠了过去，&nbp;&nbp;屈膝抵着座椅的皮子，坐在厉司寒身上，&nbp;&nbp;还想把毛毯打开，连厉司寒一起容纳在里面，&nbp;&nbp;却被厉司寒阻止了。
“我不冷。”厉司寒拉紧他的毛毯，
“我也不冷。”纪江脑袋枕着他的肩膀，&nbp;&nbp;刚睡醒懒洋洋的，身上散着热气，&nbp;&nbp;微长的头发披散，伸手去摘厉司寒的墨镜。
厉司寒身体向后靠了靠。
“不能摘”纪江惊讶，&nbp;&nbp;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伸手过去，&nbp;&nbp;厉司寒再次躲避，这次纪江终于肯定了，&nbp;&nbp;厉司寒不想让自己摘他的墨镜。刚见厉司寒的时候厉司寒戴墨镜，&nbp;&nbp;他以为是为了阻挡风雪，也是为了&nbp;&nbp;避免雪地反应，&nbp;&nbp;可是在车里他还不肯摘下来。
还有这足以遮挡整张脸的围巾纪江才发现，&nbp;&nbp;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见到厉司寒的真容。
“江江。”厉司寒声音沙哑，&nbp;&nbp;声线有丝奇异的僵硬和不协调，但依旧沉稳好听。&nbp;&nbp;他把纪江从身上抱下去，拉开距离，阻止纪江继续靠近，随后才平静道，&nbp;&nbp;我想起上辈子的记忆了。”&nbp;&nbp;&nbp;&nbp;纪江看着厉司寒，有墨镜遮挡，&nbp;&nbp;他看不见厉司寒的眼神，有围巾遮掩，&nbp;&nbp;他看不清厉司寒的表情。但是他就是相信了，厉司寒没有说谎，&nbp;&nbp;他真的就是上辈子的厉司寒!
这种熟悉厉司寒的感觉。脑中嗡鸣一片，纪江心脏一阵揪紧发疼，&nbp;&nbp;眼眶通红，&nbp;&nbp;于你来说，相当于我出轨了巨大的惊喜和无地自容。纪江狼狈擦拭眼泪，咬紧嘴唇低头，&nbp;&nbp;厉司寒想起记忆了，可他却不知所措。
“如果是这样，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nbp;&nbp;我都可以理解和接受。”纪江握紧掌心，&nbp;&nbp;颤抖着背脊开口，努力压下眼里水色。
”不，我很高兴你能爱上我的灵魂，&nbp;&nbp;这一次真正喜欢我，无关我的躯壳，&nbp;&nbp;也无关报答，这也是我想要的。”&nbp;&nbp;厉司寒声音依旧温柔，抬头将墨镜拿下，纪江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见墨镜取下后，&nbp;&nbp;一双苍白的眼睛，眼白和瞳孔都是白色的，&nbp;&nbp;是属于丧尸的眼睛。
厉司寒没有动，背脊挺直坐着，肩膀宽阔，&nbp;&nbp;接受纪江的视线。看似平静，但实际上，&nbp;&nbp;唇线却抿紧。纪江伸手，把厉司寒的围巾扯下。
一张冷峻又诡异的脸出现在面前，&nbp;&nbp;肤色和别的丧尸没什么区别，&nbp;&nbp;只是由于被丧尸病毒感染还没多久，&nbp;&nbp;且还是半丧尸化，加上天气寒冷，所以没有那么狰狞，没有腐烂化脓，&nbp;&nbp;只是血管突起，布满细密的黑色纹路。&nbp;&nbp;纪江定定的看了很久。
”
如果你觉得害怕，我可以和你保持距离。”&nbp;&nbp;厉司寒声音低沉，一只手放在车门上。&nbp;&nbp;尽管一直认为，如果自己死了，&nbp;&nbp;那会带着眼前的青年一起死，&nbp;&nbp;绝不让他有机会属于另一个人。可是此刻看着青年发红的眼睛，&nbp;&nbp;厉司寒心里却只有心疼。&nbp;&nbp;厉司寒转身，就要推门下车。一股力道扑了过来，他的腰被用力抱住。青年跪坐在他身后，胸膛着贴在他后背，&nbp;&nbp;很快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滴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