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一向不介意用最坏的可能性来猜测对她释放恶意的人,如果她真如原来那个周鱼鱼一样,身体虚弱,内向沉默,在荒郊野外的粗放型工厂里备受排挤欺负,出人命的可能性都很大。
如果她死在那了,那沈郁就背上人命了。
这可跟他以往表现出来的脾气不好说话恶毒这些劣迹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前者可以说他恃才傲物,可一旦沾上人命,那沈郁这辈子的路就走到头了。
至少是在体制内走到头了。
而鱼鱼自己,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马主任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是毁了前途、人生还是直接送命,那都无关紧要。
这些虽然是鱼鱼的猜测,可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有很大可能会发生,所以鱼鱼觉得自己以前还是低估了马科长了。
在看到这份调令前,鱼鱼想到了马科长在利用她抹黑沈郁,也知道马科长完全不在乎她这个小虾米的感受,是在随心所欲地摆弄欺负她,可她没想到对方会为达目的不顾她的死活。
或者更真实点说,是要置她于死地。
所以在今天以前,鱼鱼想过的回击方式也只是跟沈郁成为朋友,让马科长的算盘落空,其他的并没有多做打算。
可现在人家都要她死了,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佛系养老的前提是能平安活到老,再不拿出点手段来她就真成咸鱼被人下锅了!
鱼鱼没在那张调令上签字,也没跟沈郁说这事儿,只是跟他约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饭。
沈郁压抑着不要表现得太高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嫌弃鱼鱼:“前两天是谁说他奶奶看不见他就吃不饱,必须每天回家吃饭的?我还以为这人是山楂丸成精呢!看见他就开胃!”
鱼鱼:“我奶奶这几天要去乡下帮舅公锄地,要不我真想不起来你!”
沈郁:“你行!中午没冰糕吃了!”这货财大气粗,办公室家里各买了一台冰箱,都是进口双开门的,特别奢侈地把保鲜层只放巧克力,冷冻层只放冰糕,就等着鱼鱼每天自己找上门去要吃的。
鱼鱼:吃人嘴短,鱼鱼太难了。
沈郁得意地拿把纸扇子敲鱼鱼的头,说一个字敲一下:“今天我还放了俩西瓜冰着,晚上乘凉我就坐在葡萄架下吃冰西瓜!”
鱼鱼一动不动地让他敲,小小一只老老实实坐在那又乖又软,大眼睛在乱糟糟的刘海后面眨巴个不停。
沈郁被她眼底水光晃得那种骨头缝发痒的感觉又来了,重重敲小孩脑袋一下,纸扇子敲得挺响,其实并不疼,口气却凶巴巴很吓人,“你多大了?不许学小孩子撒娇!一块大饼就能领走的傻子!”
鱼鱼气得跳起来:“撒你大爷的娇!你特么能不能做个人?”
沈郁比鱼鱼还气呢,“你就长了个吃心眼儿!为了吃让干什么干什么!说你一块大饼就能领走还冤枉你了?”
鱼鱼:“一块大饼就想打发我?想得美!你打够了不想认账?告诉你,没门儿!敲我脑袋这些下,未来一周我必须天天吃上冰西瓜!少一天都不行!”
沈郁这回是真嫌弃死她了:“哎呦看把你出息得!打一顿能换一周西瓜吃呢!你可真值钱!”
鱼鱼:“一个月!敢赖账咬死你!”
沈郁眉头抽了好几下:“周鱼鱼,你是不是想让我算算今年夏天能打你几顿呢?”
鱼鱼:我特么看你可怜不坑你你还不满意了?
鱼鱼:“看把你能耐的!有种你请我吃一辈子冰西瓜!”
沈郁:“请就请!不吃你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