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有些好奇。
上辈子还是大哥一心要她出国。这会态度变了,倒有些意外。
原策笑了笑“不去也好,这两年外面不太平。在京城,家里还是有些底子在的。你先去那把前两年念完了,看情势再物色国外院校。”
这是让她在京城上大学的意思了。
原意环手,倒也不那么拒绝。
庆城是有钱,但好的大学很稀缺。一昧留在这确实无法成什么事。
原野忽的想起什么,道
“对了,大哥好像过些天才能回来。阿宝,秦子悦你还记得么?当年她爸帮过家里两次,后来大哥资助她出国的那个。”
窗外忽的下起了雨,驱散了几分闷气。
原意窝在沙发里,不紧不慢地细细回忆,倏地皱眉
“好像有印象。”
他喝了口啤酒,有些无所谓的模样
“好像拿了澳洲国籍,现在回国高考。说不定会安排在长宇。大哥的意思是你乐不乐意带着她熟悉熟悉。”
原意张嘴吞了原策剥好的麻辣小龙虾,浏览着手机页面,算不上在意
“看心情。”
这场谈话就这么过去。原意吃了一肚子小龙虾,上楼去洗了澡去味。
擦着垂在肩背上的发,四周寂寥。高挑的背影毫无预兆地一愣,而后转身,默默地望了眼某处。那是一扇用书桌半挡起来的门。
鬼使神差地,原意放下毛巾,顿了顿上前打开了那扇许久未开的门。
开灯,里头落着一架钢琴,角落放着一把贝斯;正中间,一把违和感极强的古琴。
自从十二岁断了心理治疗后,这些东西都没有再碰过。
原意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想起来它们的存在。
明明都只是小时候为了治病而出现的工具罢了。
她那时候,很讨厌乐理。
治疗她的医生毕业于最顶尖的心理专业大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温润俊秀知书达理身上自带一股古韵味的青年。
对人,仿佛有无尽的耐心。
但原意从没被他的温柔相待打动过。
他的眸子是黑的,和她一样没有光。
后来她才知道一句话——医者不自医。
心理医生与心理病患,不过只差一线之隔。如同天才与疯子的区别。
不过原意走出来了,并且在他每天不厌其烦的干扰下摸上了乐器。自行弹奏心里所想的一切。
她没考过级,也没在别人面前表演过。
不过是因为无关紧要而已。
精致的眸子微动,原意站在门口良久,忽的上前,关灯摸索一圈,摸上了古琴。
她沉眸,就着夜色忽的弹了一曲。
广陵散。
许久不动,手上生疏,弹错了许多地方。
但原意不在意。
一曲广陵散,尾声里竟然全是于曲子不符的杀气。
床边的小天地里,红点一次又一次闪烁。
楚恪躺在沙发上,骤然又发现了他不知道的一件事。
原意,居然会弹琴,还是弹的极难的国粹古琴。
少年压抑了许久,终于夺回了身体,却和男人一样陷入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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