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目光中忍不住露出得意的光芒。
纵然身子清白又如何?一个深闺弱女,夜半出府与他人私会,传了出去,名声一样有损。
若水抬起头来,忽地反问道:“皇后娘娘,臣女也有一事不明,想请问皇后娘娘,娘娘一口咬定臣女昨夜不在府中,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死到临头,还要负隅狡辩?
姚皇后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事无愧于心,事无不可对人言,那就请柳姑娘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一说昨夜……姑娘的行踪吧,另外,柳姑娘脖子上的红痕,倒也着实好看,太后娘娘,您觉得呢?”
她话一说完,殿中众人的目光一齐向若水的脖颈处瞧了过去,果然看见雪肌玉肤之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红梅印记,看得懂的人不由齐齐抽了口冷气。
众人心中都想,夜不归宿,身带吻痕,这柳大小姐行事,可当真是大胆之极哪!
就连邹太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若水的目光中变得沉沉郁郁,让人捉摸不透。
若水身子一僵,一下子想到楚王留在自己颈中的那个吻痕,心里忍不住把楚王骂了个一百八十遍。
确实是她疏忽了,竟然把这一点忘得一干二净,以致给皇后看到,抓住了自己的痛脚。
只一忽儿功夫,她就恢复了镇定,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并无做出任何失德之举。”
姚皇后微微一笑,道:“柳姑娘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昨夜的行踪既不愿当众分说,本宫岂能相强,大伙儿心知肚明罢了。”她不再理若水,转头看向邹太后,道:“太后娘娘,柳姑娘恐怕是要辜负了您对她的一番心意了。”
“哦?此话怎讲?”邹太后似乎一怔。
“太后娘娘恩典,赐了柳姑娘极大的荣耀,允她自主择婿,还准备亲自为她主持择婿大会,不想柳姑娘却与他人暗中私会,侬我侬,依臣妾愚见,这择婿大会,不举办也罢,如果当真举办了,恐怕也会变成了咱们帝都的一个大笑话。”
“皇后的意思是?”邹太后眉头皱起。
“臣妾之意,此女既然行止不端,与人私相苟合,自是不配享有太后娘娘赐予的殊荣,臣妾想请太后娘娘收回对此女的恩典,并治她的欺君之罪。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自是要为天下女子做好表率,如果纵容此女的胡闹,臣妾罪之大矣。”姚皇后把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正气凛然。
邹太后见姚皇后咄咄逼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而若水却微微低头,半句话也不为自己分辨。
她原本坚信自己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定不会看错了人,她并不信姚皇后所说之言,这小姑娘会半夜与人私通,做出丑事。
但在姚皇后如此相逼之下,若水仍是一言不发,倒显得很是可疑。
“柳姑娘,昨夜究竟有没有在府里?和哀家说个清楚明白。”
“启禀太后娘娘,臣女昨夜确实宿在家中,绝没有半步跨出府门。皇后娘娘说臣女与他人私会,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若水直视着邹太后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邹太后看着她澄净明澈的眼睛和自己坦然相对,对她的话倒是确信不疑。
只是姚皇后字字句句,都冠冕堂皇,让人难以反驳。
如果若水只是空口说说,没有证据,只怕这半夜与人私会的帽子,就会扣到她的头上,再也洗脱不掉。
还有,她那颈中的红痕,也实在是可疑之极……
此事该如何处置,当真是左右为难,邹太后不由得头痛起来。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进来一名宫女,跪下禀报:“启禀太后娘娘,楚王殿下和妙霞公主在外求见。”
邹太后正在烦恼,摆了摆手,道:“不见,不见,让他们先回去,待哀家有空之时,自会召他们觐见。”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个清越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祖母,孙儿有一个大喜讯想要告诉您老人家!”话声是满是喜悦之意,正是楚王。
若水心中一动,这楚王就像一阵及时雨,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