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的视线对着屋里的顾双双和夏千秋轻轻一扫,随后又落回姚惜惜脸上。
“我为何不敢?”若水悠悠地道:“姚姑娘,的记性还真是不好,难不成……忘了和我打的那个赌?”
姚惜惜正趾高气昂地想破口大骂,让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好好地在众人面前出一出丑,因为她眼尖地看到,已经有不少客人被惊动,纷纷向着这边张望。
可是一听了若水的话,她立马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下,嚣张的气势一下子蔫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道:“什么、什么……赌,本、本姑娘不、不记得了。”
“姚姑娘不记得了,不打紧,这屋里还有夏姑娘和顾姑娘,她们想必不会像姚姑娘这么年轻健忘吧?尤其是夏姑娘,可是咱们东黎国的第一才女,有过耳不忘之才,夏姑娘,我说得可对?我和姚姑娘打的那个赌,可还记得?”若水微笑着看向夏千秋。
姚惜惜马上满怀希望地看向夏千秋。
她的眼神分明在对夏千秋说,快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夏千秋自是看懂了姚惜惜的暗示,她目光沉沉地看着若水,手中的帕子暗暗绞成了一团,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姚惜惜都快急死了,方才夏姐姐不是还骂这柳若水骂得很凶吗?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帮衬自己?
她哪知道夏千秋心里的苦果。
夏千秋自是巴不得若水越倒霉越好,可是……她偏偏被若水这几句话给挤兑住了,让她无法帮姚惜惜说一句话。
如果自己帮着姚惜惜,说不记得了,岂不是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配不上这第一才女的过耳不忘之名?不但如此,还落了一个年轻健忘的毛病……
她怎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出丑?
咬了半天嘴唇,她缓缓点了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几个字:“我记得……”
姚惜惜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夏千秋,几乎无法相信这话是从和她交好的夏姐姐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这感觉,真难受!
夏千秋在姚惜惜的目光下羞愧地低下头,咬住了嘴唇。
心道:瞪我干嘛,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夏姑娘记得,那真是再好不过,姚姑娘,不是要我把那个赌注一并说出来吧,说实话,我今天登门来此,就是想来向姚姑娘讨还这个赌债的。”若水目光一转,又转向了姚惜惜。
姚惜惜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向若水,身子气得直哆嗦,却又不敢开口喝骂。
“姚姑娘,不知是准备愿赌服输呢?还是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无信之人呢?”若水慢慢悠悠地道。
姚惜惜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如果不是当着夏千秋和顾双双的面前,她或许还可以蛮横一下,掉头就走,就当没看到若水这个人。可偏偏这二人都知道自己和这柳若水打的赌,如果自己不遵照赌约定下的规矩,以后传了出去,就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可是要让自己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向那个丑八怪下跪磕头,那简直是比死还让她难受!
妙霞在若水身后看得是眉飞色舞,她想起来若水和姚惜惜打的那个赌来了,见了面,不但要跪下向若水磕三个头,还要连说三声:“我服了!”
哈哈,让她们再背后说若水姐姐的坏话,哼,马上就让她当场向若水姐姐磕头赔罪!
“要不,这样吧。”若水忽然缓和了下口气,对着屋里扫了一眼,悠然道:“这里的风景看上去甚美,我想在这里欣赏一下风景,只是这里的房间都满了,如果姚姑娘肯把这个房间让出来,那么咱们之间的这个赌约,姚姑娘可以只履行一半,只是不知道姚姑娘,是否愿意呢?”
“哪、哪一半?”姚惜惜就像一个垂死的人,猛然间抓到了一根稻草,眼中冒出光来。
“下跪磕头……”若水故意拉长了语气,只看到姚惜惜脸一白,“今儿就免了,姚姑娘只需连说三声咱们约定好的那句话,姚姑娘,可愿意?”
这简直就像是问她爱吃肉包子还是爱吃臭大便一样。
姚惜惜美得都快冒出鼻涕泡来了。
“愿意!愿意!我愿意!”姚惜惜点头点得像捣蒜瓣一样。
顾双双和夏千秋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一齐撇了下嘴巴。
“既然愿意,那就说吧。”若水双手环抱于胸,挑了下眉。
姚惜惜看到顾双双和夏千秋投向自己那异样的眼神,脸上一红,但这时候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要不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这丑八怪磕三个响头,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我服了!我服了!我服了!”姚惜惜闭上了眼,不管不顾地连叫了三声。
旁边看热闹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妙霞更是乐得拍手大笑,只笑得姚惜惜的脑袋都快缩进了脖子里,就连顾夏二人都跟着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