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知道之后,就不怕我去了,唉。”
若水轻叹一声。
小七好不容易才答应自己,如果他知道明天的事会有危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自己涉险的。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知明天之事,危险重重?
墨白是什么样的人。
等闲之人他绝对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今天他却一再地提醒自己,明天接头的人不好对付,已经足以说明对方有多强大。
若水知道自己的水平,她虽然喜欢研究毒物,但毕竟都是自己琢磨,如果对方真的是来自于毒术和暗器的世家唐门,那自己这点雕虫小技,在对方的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而她也料到,对方如果真的是毒术大家,那么让一个前来接头的信使消失得无声无息,自是易如反掌。
只有死人,才能够防止消息泄露,杀人灭口,那是连想都不用想的。
明天,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化解对方那无迹可寻,又不知效力如何的毒物呢?
这还真是个大难题。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看出半点破绽。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前用药物护住心脉,不让毒气攻心,待事后再慢慢想法子化解。
“为了他,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他在心中,真的就这么重要?”
看到若水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墨白心里颇不是滋味,幽幽在她身后问道。
“小白,等有朝一日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就会明白我的想法了。”
若水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抱着一堆红石榴回到了卧房。
她一进房,就翻找出一些瓶瓶罐罐,精心调配起护住心脉的药物来。
就连小桃何时进房来,她都没有察觉。
小桃头一次变得异常安静,她就静悄悄地站在一旁,看着若水神贯注地忙着手里的工作。
一颗无臭无味的药丸终于诞生。
若水长长出了一口气,将那枚毫不起眼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收入瓶中,收好。
一抬眼,才发现静静看着自己的小桃。
她有些奇怪,这丫头怎么变得如此安静了。
“小桃,给墨白的衣服补好了吗?”若水瞄了一眼小桃怀中抱的衣服。
小桃呆呆地看着她,突然道:“小姐,明天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若水一愣,随即摇头笑道:“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危险的事,是不是刚才让小白吓坏了,嗯?过来让我瞧瞧,给他的衣服补得如何?”
她故意轻描淡写地道,有意转移话题。
没想到连小桃都看出来自己的心事,要是小七回来了,难保他不会看出问题。
若水倒有些担忧起来。
难道自己就这么藏不住事吗?
“小姐,别瞒我了,我知道。我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以前的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小姐,的眼里藏着东西,虽然小桃笨,看不懂,但我知道,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小桃一脸的不信。
“胡说!是要诅咒我不成?我告诉,我明天确实是要出一趟门,不过是去回春堂,刚刚小白告诉我,我义父那里有一件老先生得了重病,我刚才就是在帮他做药,这个笨丫头,整天就知道瞎操心。”
若水笑骂一句,拉过小桃,在她顶心的头发上乱揉一气。
小桃马上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舒心的笑出来。
躲在暗处偷听的墨白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盯着若水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复杂。
“小白,别躲在那儿了,快进来,瞧瞧小桃帮补的衣服。”
若水突然扬声叫道。
墨白一惊。
他隐匿身形的功夫已臻化境,他相信就算是以小七那样的高手,也发现不了他的踪影,怎么若水偏偏就能察觉出自己呢?
也罢,既然被她叫破,他索性大大方方地由门而入。
“接着。”若水将补好的衣衫抛给他。
墨白接住。
他并不在意一件破衣,那只是他随口打发小桃离开的借口罢了。
可是低头一看,倒看出些味道来,转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小桃。
“这些花样,是绣的?”
小桃蓦地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瞧他,呐呐地应了一声。
“不错,不错!这手艺很好。”
墨白连声夸赞,抚着衣服上绣的纹样,乐得眯起了眼来。
“真的吗?”小桃有些意外,眼睛里冒出喜悦的光彩。
青影就从来没有夸过她的针线活,就连小姐,看了自己给青影绣的荷包上的鸳鸯,还脱口说是鸭子。
她小桃的绣工,有这么差嘛。
还是这小白眼光好啊。
小桃喜滋滋地想着,忽然想到自己在那件衣服上做的手脚,心里又产生一丝愧疚,几乎想上前把墨白手里的衣服抢回来。
“不错,不错,这图案我喜欢,与众不同,太与众不同了!”
墨白啧啧赞美,抚着衣上的针角,夸道:“瞧这蜈蚣,真是绣得栩栩如生啊!就像是活生生的爬在衣服上一样,这衣服穿出去,该多吸人眼球啊?绣蜈蚣!我真是笨,怎么就早没想到在衣服上绣这个,小桃姑娘,下次再帮我多绣几条蜈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