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若水却留意到,墨白的这把石子所射入之地,正是刚才短腿土马失蹄的所在,距离若水不到三米的距离。
难道这地底会藏得有人?
这怎么可能!
“墨白,实在逼人太甚!”
像是回应小七心中的疑问,只见那片表面平实,却被墨白打出了许多麻子眼的地面突然裂开,从地里窜出来一个人,灰头土脸,满身的土屑,看起来就像是用泥巴捏出来的一样。
“小心!”
伴随着墨白的叫声,只听得“哧哧哧”细小之声不绝,那土衣人在窜出来的瞬间,对着若水发出了数十枚细针暗器。
“找死!”小七长眉一竖,手中长衣挥出,在半空中抖了几下,已经将那土衣人发出来的细针尽数收在衣中。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尝尝我的针法如何!”
小七的手臂再一振,只听破空之声响起,裹在长衣中的数十枚细针尽数向向土衣人射去,密密麻麻,如果中得实了,非将那人射成一只刺猬不可。
“七兄,手下留情!”墨白见了小七发射细针的手法,就知道十九师弟决计躲闪不开。
他对这个小师弟毕竟有些几分同门之谊,虽然他破出师门,但往昔小师弟处处依自己的情形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眼前,眼他看着十九师弟就这样毙命,他于心不忍。
只是小七对那发射细针暗害若水的人心中恨极,出手就再不容情,虽然听到了墨白的叫声,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细针尽数发出。
那十九师弟知道厉害,脸色苍白,身法急闪,只可惜他躲开了左半边,右半边还有大半个身子被细针笼罩在其中,心知无幸,闭目待死。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臂,竟然将他的身体硬生重地向旁边拖开了三尺,终于避开了要害的部分。
“啊!”十九师弟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右腿上像是被无数尖牙利齿狠狠地咬了一口,又酸又麻,又痛又痒,难过得倒在地上,大声的呻吟起来。
“哼,自食其果!”小七冷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抬眼看向墨白:“为何要救他?就因为他是师弟?就因为同门之谊?他是兄弟,那马儿就不是兄弟?”
“……”
他一声声质问得墨白无言以答。
就在不久之前,看到短腿土马那哀戚的眼神在和自己诀别的时候,他心中还对这个偷放细针暗器的凶手恨之入骨,还曾在心中立誓,一定要为毛驴兄弟报仇,一定要将这个凶手碎尸万断。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潜藏在暗中的凶手,会是自己的师弟,小十九!
他看到从土里钻出来的那人真的是小十九的时候,他的心情矛盾之时,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是要杀是擒是打还是骂。
就在这时,十九师弟再次对若水下了毒手,数十枚他的独门暗器“暴雨针”对着若水疾射而出,出手狠辣之极。
如果不是小七见机得快,若水定然难逃他的毒手。
十九师弟究竟为了什么,竟然一再地向若水下手,她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大师兄呢?为什么十九师弟出现,而大师兄却迟迟没有现身?
墨白心中的疑团一个接着一个,这些疑团都需要十九师弟来揭破。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救十九师弟一命。
“难受,好难受!”十九师弟倒在地上,抱住右腿,大声地呻吟,他只觉得右腿像是被千万条毒虫在一起噬咬一样,稍稍一碰,就痛痒钻心。
如果只是疼痛,倒还不难忍受,他身为刺客,接受的训练之中有一项就是叫做忍痛。
可是这痛中带着痒,痒到钻心,让人忍不住去挠,一挠之下,却是彻骨的刺痛,真真是折磨得人生不如死,不亚于身受酷刑。
这细针上喂的是他的独门毒药,解药他自是随身携带,可是他中毒之后,身脱力,痒痛难当,竟然连伸手入怀掏取解药的力气也没有了。
“十七师兄,救我,救我,快帮我取解药。”十九师弟倒在地上翻翻滚滚,不停地去抓挠右腿,他的手指已经没什么力气,可就是忍不住想挠,只是轻轻一抓,又是一阵痛楚地嚎叫。
墨白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上前去,正准备俯身去他怀中取药,只听得若水的声音冷冷地道:
“小白,要小心,好心没好报!的毛驴兄弟中毒的时候,也想让帮它解除痛楚,可是做到了吗?而的这个十九师弟,正是害死毛驴兄弟的真正凶手!”
若水的话,冷彻如冰泉,就像锥子一样再次扎进了墨白的心里,他低头看了一样倒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短腿土马,心中又是一阵难忍的抽痛。
他咬了咬牙,收回手来,低头注视着十九师弟,神色复杂之极。
“师兄,救我,救我!如果再不服解药,我、我就要不行了。”十九师弟断断续续地道,已经两眼翻白,呼吸困难,嘴角开始涌出一股股殷红的血来。
墨白想起毛驴兄弟嘴边的血沫和那双临死时依然温柔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再次变得冷凝,硬起了心肠,对十九师弟的哀声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