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足以痛得人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华大人身都抽搐成了一团,从之前的惊怖之极到疼痛彻骨,他感到自己已经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走了一圈。
“君公子问的话,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吗?”
万屠夫低头瞅着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华大人死死咬住了嘴唇,两眼直直地瞪向万屠夫,身都被冷汗湿透,可神情依然极是倔强。
他虽然一字不说,但他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万屠夫,就是再把我的左手削成白骨,我也绝对会吐露半个字。
“呵呵,很好,万某就是喜欢像这种有骨气的汉子!”
万屠夫也不着恼,倒像是更开心了。
他搓了搓手道:“万某的这项技术已经荒废了二十年,今天牛刀小试,只削了一条手臂,完没有过瘾,而从手臂上削下来的这点肉片,还不够河里的王八们塞牙缝哩,接下来,万某可是要露出拿手的绝活喽。”
他看向穆大雷,似笑非笑地道:“喂,大个子,万某玩的花样可还入得了的眼?别傻站着,赶紧把地上这堆烂肉捡起来,扔到河里去喂王八!”
“这、这、这……”饶是穆大雷天不怕,地不怕,亲眼看到万屠夫将一条大好的手臂削成了一只骷髅骨,穆大雷的视觉上和心理上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张口结舌,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万屠夫还要他捡起削下来的血肉,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他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哪里有胆子去捡?
在场的官兵们都是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像看着魔鬼一样看着万屠夫,这人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他削了别人手臂上的肉,居然还要拿去喂河里的鱼鳖虾蟹?
那华大人已经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了,他的身都在剧烈地抖动,牙齿咔咔直响,一想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会被河里的乌龟王八抢食一空,他就寒毛直竖。
他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可是额头上突突而跳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心底的恐惧和愤怒。
侯南贵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变得不那么僵硬了,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雷兄弟,歇会儿,这喂鱼的差事还是交给我小侯子去办吧,我……我比较拿手。”
话虽如此,当他伸手去捡那一块块薄如纸、软如绵的肉片时,终于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紧接着,在场的官兵左一声“哇”,右一声“呕”的,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大吐特吐起来。
穆大雷也觉得嗓子眼儿发痒,张开大嘴,一口秽物直喷出来,喷了那华大人一头一脸。
那华大人差点气晕了过去,忍不住破口大骂,可刚骂了一句,那湿腻腻的秽物就顺着脸颊往他的嘴巴里流,腥臭之味直冲入口,让他不得不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万屠夫皱起了眉头,不悦地看向穆大雷。
“大个子,把他弄得这么脏,这要我如何动手?还不赶紧打水来把他冲干净?”
穆大雷本来最瞧不起的人就是万屠夫。
可是现在他觉得最可怖的人也是他,对万屠夫说出来的话,他连半个不字也不敢反驳,立马乖乖地奔向河边,不一会儿就拎了一只盛满了水的大桶回来,“哗啦”一声,将华大人由头浇到了脚。
“啊——”
冰凉彻骨的河水一激,华大人立马变成了落汤鸡,尤其是他裸露的白骨一碰到河水,就像是几千万把钢针齐刺,痛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万老爷子,您瞧瞧干净了不?要是还不干净,俺再去打水。”
穆大雷弯大高高大大的身躯,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凑在万屠夫的眼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万屠夫不置可否地微一点头,穆大雷登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把大桶一扔,撸了撸袖子道:“万老爷子,有需要俺帮忙的地方吗?这次要削这小子的哪个位置?是左臂?还是大腿?”
在场的官兵再次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恰在这时,晕过去的草包将军幽幽醒转,一睁眼,正好看到那华大人被削成了一根白骨的右臂。
他一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噩梦。
紧接着,他就两眼一翻,发出一声猪样的哼哼,蹬了蹬腿,再次晕了过去。
不过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留意这草包将军,也没人关心他是真死还是假晕,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倾听万屠夫的说话。
“呵呵,难得万某今天兴致好,就露一手绝活儿给们瞧瞧。”
万屠夫伸出手,三把两把地就将华大人的衣服撕成了碎片,露出他精壮的上身来。
穆大雷问了一句:“万老爷子,要不要把他的裤子也撕了?”
一听这话,华大人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紧接着他就张开嘴,愤怒之极地叫道:“好贼子!士可杀不可辱!们要折磨我容易,想要用这种法子羞辱我,我就是死了做鬼也绝对放不过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