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郡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握紧了拳头,很想上前跟大皇子理论,可是大皇子的身份地位都压他一头,他人微言轻,众人都不把他瞧在眼里,反而会引得众人更加奚落若水。
他对着夜涤尘瞧去,想让十三哥为若水说几句话,可是夜涤尘就像没看到一样,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竟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
这让温郡王心头更是有气,他想不明白十三哥这是怎么了,他府上的人被人这么嘲笑欺辱,他竟然不站出来替那姑娘说半句话!
“十三王爷,这位年高德勋的老人家是哪位啊?”
在众人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若水明眸一转,在大皇子的脸上瞬了瞬,然后转向夜涤尘,轻声细语地问道。
“……”大皇子的笑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没被噎死。
年高德勋的老人家?
她说的人是自己?
自己不过四十出头,怎么就变成老人家了?
“哧哧哧——”
夜涤尘还没回答,周围已经响起了一大片压抑不住的笑声,就像是几十只自行车胎一齐漏了气,在哧哧哧的往外撒气。
就连大皇子的狐群狗党都没憋住。
温郡王更是笑不可抑。
夜涤尘也忍不住莞尔。
“柳姑娘,忘了给介绍,这位是本王的大皇兄,他年纪是比本王大了那么几岁,以的年纪,赞他一句年高德勋也是应该的。”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添油。
大皇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字来形容了。
他身都被气得发抖,恶狠狠地瞪了夜涤尘一眼,然后打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柳姑娘,年纪不大,可是这张嘴巴倒是真厉害,本王还真是小瞧了。”
他声音冷厉,眼眸阴沉沉的似乎要滴下水来,像是席间骤然刮起了一股寒风,坐在他附近的小桃忽地打了个寒颤,心都揪了起来。
温郡王心中更是一凛,暗叫不好。
他了解大皇子,知道他这人心眼最小,睚眦必较,常人要是得罪了他,非死也得被剥一层皮。
父皇一直不太待见他,就是因为他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
他要是恨上了谁,这个人就会从这个世间消失,而且还会死得惨不可言。
他顿时为若水捏了一把冷汗,暗想,不管发生了任何事,他都要保住她,绝不让他落入大哥的魔爪之中。
“原来是大皇子。”
若水像是根本没有看出来大皇子眼中埋藏的杀机,她随意的瞟了大皇子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大皇子刚才问我能不能不摸脉就瞧出别人身患何症,我的答案是,当然可以,我既然敢自称神医,就自然不会辱没这个称号。”
“嘶——”周围再次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德荣郡主更是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几乎想笑出声来。
若水越是当众出丑,她就越是开心。
“哦,柳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就烦请柳姑娘帮本王看看,本王身患何病啊?”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似笑非笑地瞅着若水。
若水所说的话,他半个字也不相信。
要是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少女也是神医,那天底下的人人都可以是神医,这神医也未免太多了。
更何况不摸脉就能断症,不过是他故意刁难信口胡诌而己。
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既然她不愿意要脸,那他就让她当众出一个大大的丑好了。
大皇子心中突然滑过一抹快意,眼角若有意若无意的向着夜涤尘瞟了瞟。
他府里的人出了丑,丢的可是他惠亲王的脸面!
他的身体有没有病,他比谁都要清楚。
就算这少女真的有过人之能,不用把脉仅凭一双肉眼就能瞧出他患了何症,他也不怕,他只需要一概否认便是,谅那少女也奈何自己不得。
他越想越是得意,一双眼睛却像鹰隼般直勾勾地盯着若水,眼底是一片阴霾。
那些对若水怀有好感的人都为若水捏了一把冷汗。
而另外一些则抱着瞧好戏的心态。
皇室的规矩,这些皇子王孙们就算是真的有病,给他们瞧病的大夫也不能当面断言,而是要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来。
因为朝中曾有先例,有一名御医在为后宫一名娘娘瞧病的时候,将对方因宫寒无法成孕的病症实话实话而遭至杀身之祸的例子,在场的人每个人都记得十分清楚。
从那以后,几乎是所有的大夫在为病人瞧病的时候,都是只说三分话,再也不敢直言不讳了。
“大皇子没病。”
若水一开口,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吁出了一口气,为她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