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时光荏苒,流水划过。那些沉默的伤痛被压抑在箱底,像是在等待暴发的海啸,被小心翼翼的珍藏着,碰不得,不能忘,亦不敢忘。
忘了?怕他会来自己的梦里闹,想着?又怕自己葬在那个暴雪的冬天。
翱翔的铁翼在空中留下一条炫丽的白线,缓缓降落,将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
坐在窗边的她,长睫扇动,悠悠望着下面的方格,像个人偶一样睁着那双依旧黝黑,却不再清澈的眼睛。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眸底孤僻的男人靠在长椅上,仰头怔怔看着纵高的吊顶。
人们推着行李,左右张望着走出出口,和等待接机的人们拥在一起,或高兴,或失落,或眼神轻转,试图将自己隐藏。
像海澡一样的长发被压在帽沿下,只能侧面看到脸庞的立体精致,似乎是个有些淡漠的小姐姐,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外面罩了一件宽松的外套,正在搬动行李的她卷起袖口,露出一节纤细的藕臂。
“我来吧。”皮肤黝黑的学长星川,呲着一排森白的牙。
“谢谢。”她淡淡说。
另一个皮肤同样黝黑的学姐冯晴,双手插着腰,望了一圈行李处“呼,真没想,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三个人推着行李,向出口走去。
等在出口的白弈懒洋洋的坐直身子,眯着眼睛,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包裹严实的女孩,挥了下手。
“昆黎!”
寻着声音望去,雪梨露出淡然的笑,“你怎么来了?”
顺手接过她的行李,上下打量了一圈,她领口的戒指映着光线晃了一下“还行,比走的时候没瘦多少,林南轩人在美国,就让我来接你了。”
美国?雪梨一顿,胸口隐隐的疼,那是一个她不愿想起的国家。
淡淡一笑“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的,我又不是不认识。”
白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毕竟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他怕你累。”
是你怕她累吧!
冯睛看穿一切,星川在后面推着他跟冯晴的行礼,不同于雪梨的简单,冯睛的行礼堪比一座小山。
看着越发高帅俊朗的白弈,冯晴上前,叹了口气,“在非洲一年多医援我们都坚持下来了,不过是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小意思啦。”
“没错。”星川歪歪邪邪的上前,习惯性的与冯晴一应一喝。
白弈一扫那两个人,忍不住冷哼一声“确实,你们两个一看就是从非洲回来的。”
冯晴白眼一翻,“好嘛,我们是比不上昆黎,我就纳闷了,同行的我们这些人都跟茄子似的,你这小妞子怎么就晒不黑呢?还嫩得跟个雪团子似的。”
说着,去捏雪梨的脸,却被她微笑地躲开。
停车场内,冯晴和星川挥手送别了那两个人。
“我们也走吧。”星川将行李装在车上,回头一看冯睛,竟然还在盯着雪梨二人离开的方向,“晴晴?”
“欧。”冯睛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