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梨前脚踏出大门,后脚季维安的手机就响了。
躺在沙发上用文件夹盖住眼睛的季维安,不耐烦的按下了手机,声音有些沙哑“苏菲……”
窒了窒,噌的一下坐起身,季维安眉头紧蹙,顺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拔通了另一个电话,声音冰冷的对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在我到之前,你们给我看好了她!”
大步流星出了办公室,显些和迎面走来抱着一摞文件的小段撞上,灵巧的躲开,望着季维安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小段扯着嗓子喊“总儿,这些文件怎么办?”
“交给文森!”说完,季维安上了电梯。
小段叹了口气,能让总儿这么慌忙的,一定是后院又起火了,没有办法,他只得变更方向,向快要被逼疯的副总办公室走去。
走进效外别墅,雪梨左右看了看,有几个黑衣墨镜戴着耳麦的人,守在房子的各个角落。
“在这边。”刘惜潼指了指旁边的卧房。
白弈拉住了她的手臂,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像刘启苫那种半黑半白的人,凌驾在第三世界的人,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季维安一定不想让她知道,其实刘氏的一部分,不仅涉黑涉政,还搞佣兵军火吧。
“如果你差点被人害死,你爱的人被人欺负,你想不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雪梨淡淡问。
窒了窒,白弈放开了她的手臂“那你看看就好,不要跟他多说什么,更不要听他胡说什么,不然我可没法跟季维安交待。”
“好。”雪梨掏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叹了口气,将手机递给白弈“你跟他说吧,我估计他快赶来了,我得抓紧时间进去了。”
白弈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维安两个字。
雪梨和从里面出来的医生打了个照面,用英文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刘启苫的病情,医生的面色有些凝重,刘惜潼捂住了嘴巴,眼睛跟着就湿润了。
虽然雪梨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她不懂,但扩散严重这句话,她还是能听懂的。
早雪梨一步,刘惜潼小跑进了房间。
有监测仪器的声音滴滴响着,床上的男人,虽然表面只有五十几岁,但阴郁的眼神却沧桑的像个垂暮老人。
虚弱的斜靠着上身,被子盖住了他受伤的腿,刘启苫凝着缓缓走入房间的雪梨,浑噩的眸子渐渐清明。年轻女孩的眼神有点凉意,他以为她会愤恨的看着自己,但她没有,她冷静极了。
她比他看的那些照片,长大了不少。
刘惜潼趴在床头,抹了抹眼角,看了眼桌子没动的药,声音有些沙哑“爸爸,你吃药好不好。”
刘启苫并没有理会女儿的哀求,眼神阴鸷且执拗,他怔怔看着雪梨。和惜渝完全不同气质的一个女孩,她太安静了。
“你很恨我吧。”男人虚弱问。
雪梨想了想,回道“确实。”她上前,拿起桌上的药看了看,“不过爷爷从小告诉我,永远不要恨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
她顺手,将药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刘惜潼惊讶的瞪大了眼“你干什么!”
莫不是这个女人比林森还要绝情,林森还想要治好爸爸的病,虽然他是为了要抹掉他的记忆来报复。
但她,却想直接要了爸爸的命!
“没用了,再吃这些东西他也好不起来了。”雪梨说着上前,熟练的拔掉了他的点滴,卸掉了他的监测仪器,一顿操作专业而迅捷,滴滴的声音瞬间停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刘惜潼已经惊呆的说不出话,只剩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