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翩有了这个想法,行为也古怪许多,比如在半路上遇见了挑衅的顾潋,顾翩竟然可以视而不见,直接略过,不再像之前那么委曲求全了。
倒是把顾潋气的不轻,转头就和张氏告状,张氏眉头紧皱,“你可不能上了二丫头的当,保不齐就是你大伯母的主意。”
“母亲这话何意?”
张氏语重心长的说,“眼下李国公府家的两位孙少爷都在府上,尤其是谦哥儿,再过段日子,国公就要替他请封世子,你大伯母八成就是看中了李家。”
顾潋再笨也知道什么意思了,鼓着腮帮子,又气又怒,“女儿明白了,大伯母这是拿女儿给顾茜铺垫呢,故意让女儿把怒火撒在顾翩身上,到头来女儿坏了名声!”
张氏将顾潋揽入怀中,欣慰道,“我的儿,你终于开窍了,记住了,要收拾二丫头也不急一时半会,母亲有的是法子让她有苦说不出,你是二房嫡女,可一定要给母亲争气,不能被大房给压住了。”
“母亲放心,女儿记住了。”
在张氏一再叮嘱下,顾潋对顾翩收敛了许多,在学堂上,对顾翩也少了讥讽,最多就是狠狠的瞪一眼。
顾翩在顾家几位姑娘中,年纪不算小,因为启蒙晚,功课要落了旁人一大截,许多字都不认识呢,杨夫子教的课只能勉强能听懂一部分,因此私底下十分刻苦努力。
时常夜半三更还在练字,兰草拿着剪刀将桌子上的烛火拨亮,又添了一盏油灯。
“姑娘,时辰不早了。”
顾翩头也不抬,嘟囔,“再写一会就睡了。”
兰草深知顾翩性子有些倔强,也不再多劝,只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的送上一杯热茶。
顾翩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停了笔,瞧着字迹歪歪扭扭,并未进步多少,那日她瞧过顾茜写的,能习一手梅花小篆,非常好看,却是她怎么都习不来的。
次日,杨夫子瞧了一眼顾翩的字迹,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二姑娘的字迹进步不少,还需努力。”
“是,学生谨记夫子教诲。”顾翩一脸乖巧。
李睿探过脑袋瞄了一眼,揉了揉肚子笑,“我五岁写的都比你好,若是我拿着这幅字,我父亲保准给我一顿板子。”
杨夫子蹙眉。
“睿哥儿!”李谦蹙眉,低声训了一顿李睿,李睿见李谦开口,撇撇嘴,倒是没再说什么了,李谦则冲着顾翩歉意的笑了笑。
顾翩扭过头,没理会李谦的歉意,袖子下的小小拳头紧紧攥着,面上却是挤出淡淡的笑意。
“二妹妹,既然夫子都夸你了,只要你肯多下功夫,一定可以练的更好。”顾茜柔声劝。
顾翩点头,“嗯,多谢长姐悉心教诲,我记着了。”
“瞧着二妹妹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听丫鬟说,这几日二妹妹屋子里的灯快天亮了才灭。”
顾翩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茉莉多嘴了,揽月院的一举一动都在顾茜的眼皮底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想给长姐丢脸,再被人嘲笑。”顾翩垂着头说。
顾茜上下打量了一眼顾翩,笑了笑,“二妹妹多心了。”
从那以后,一到傍晚顾翩就会被陶氏叫去问话,有的时候还让丫鬟教顾翩学女红,美其名曰让顾翩学一门手艺傍身,兰草心疼的拿着膏药替顾翩抹了抹指尖上的伤口,大大小小数十处。
“那绣娘为人严谨,姑娘才第一次接触女红,怎么下手这么狠。”兰草看了一眼绣娘绣过的帕子,心里藏着一肚子话,没法说。
顾翩却看出来了,手指了指帕子,“这个绣娘绣的一点也不好看,还不如兰草你绣的。”
“姑娘!”兰草大惊,忙捂住了顾翩的嘴,“这话万万不能说,若是被大夫人听去了,会多心的,大夫人也是一番好意,说不定将来会给姑娘找一个名师教导。”
顾翩仰着头看向兰草,语气冰凉,“琴棋书画才是大家闺秀要学的,连四妹妹都不用学女红,我却要花大把的时间学这个,长姐从未碰过一针一线,身边都带着绣娘,我为什么要学?”
兰草噎了,大户人家的姑娘是不必学女红的,就算是学也只是学个皮毛,在场面上充充样子而已。
顾翩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蜡烛,明显少了一半,这几天夜夜都点灯到天明,蜡烛的确有些废,诺大的顾家却不止于连几根蜡烛都要省,可偏偏库房那边说,近日开销有些大,各房的主子们都要节省开支。
陶氏让她学女红,库房又不给她蜡烛,这是摆明了要让她做一个没脑子的庶女,永远都不会压过顾茜。
“姑娘,你可别记恨大夫人,大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