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看守的狱卒们围坐在一起喝酒行令。
“大胆奴才,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被这个质问的声音惊扰,狱卒们纷纷朝声源投去鄙夷的目光。
呵,哪里来的小太监,竟敢这么责问他们!
为首之人随手拿起放在方桌上的佩刀,起身大摇大摆地了过去。
借着牢内不甚明亮的烛火,依稀可见来人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
“你们什么人?这么晚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原本被扰了喝酒的兴致,这名狱卒首领是带着微怒的,不过此时走近来人时他显然机敏地意识到来人身份不会太简单。
那些还在喝酒的狱卒们显然没注意到站在阴影处的女子,纷纷站起来抱怨。
“喂,一个小太监而已,你理他做什么?”
“这么晚想来是过来提人的,拿出令牌让他赶紧带人走开。”
“就是,大晚上的,可真”
狱卒首领尚未来得及打断自己的手下,女子便缓步踏进了烛火昏黄的空间。
此时苏清漪身上披的还是一件老旧的黑色斗篷,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裹在里头,唯有一张黑夜都掩不住光辉的绝色脸庞,在跳动的烛火下冷漠得令人生寒。
“周申海,本宫提人需要谁的令牌?”
说话之余,那些个狱卒早已噗通噗通地跪倒在地。
“不知王后驾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王后饶命,王后饶命”
周申海闻声走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方才那名狱卒首领急吼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娘娘想提人无须令牌,无须令牌,请恕小人失职,恕小人失职!”
“既然这样,把瑾嫔给本宫带上来!”
听到这个名字,狱卒们的脸色再次发生了变化。
并非这个瑾嫔有多特殊,而是就在半个时辰前,太后已经亲自过来将人带走了。
云墨寒来到揽月殿发现苏清漪不在,问过小果才知道她去了地牢。
“她去地牢做什么?”
小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将周申海之事说了出来。
提及这个名字,云墨寒眉心微皱了皱,随后一言不发地从揽月殿走了出去。
等他到了地牢时,苏清漪早就离开,只剩一群哭丧着脸、瑟瑟发抖的狱卒们。
今儿究竟是什么好日子,平时连个传话奴才都不愿意踏入的地方,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内竟然有三位主子驾临。
尤其是眼前这位爷,杀气逼人的眼神几乎快将人凌迟了。
“王后走了多久了?”
“回回回陛下,已经,已经走了有两盏茶的工夫了!”
两盏茶?
云墨寒凝思了片刻,如果她直接从这儿回揽月殿,自己在来的路上肯定会碰到她。
然而事实却并没有,所以她去哪儿了?
“陛下,王后会不会是去了慈安殿?”张福贵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想来,的确也只会在那儿了。
“去慈安殿。”云墨寒冷声开口。
跪满地的狱卒们面面相觑,就这么走了?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马车辚辚行驶在宫道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皇宫西门因为紧挨着西所冷宫,所以平日里往来车辆并不多,看守的侍卫相对来说也比较松散。
马车在西门停下,驾车的小太监从怀中摸出令牌,“奉太后之命,去月景山的景音观请山音大师入宫。”
既然是太后的人,守卫也不过匆匆看了眼令牌后便开门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