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正堂里,五张桌子和雅间就没有空过。
还不时有人问骆诚,得多久才有饭吃。
李娇娘只得将后院里两张搁东西用的旧桌子清理出来,搬到了铺子的门口,做临时的桌子。
又从二楼的空间里,搬出几张凳子来。
饶是这样,喝茶水的那里,仍不时的有人问几时有酒菜吃。
就这样,一直忙到晌午后,酒馆才没有那么拥挤。
因为这个时候,集市上的摊贩们,陆续回家去了。
吃饭的人少了,茶棚的人也渐渐少了,大家才得以有空休息。
李娇娘又是管帐,又是掌厨,忙得脚不踮地,骆诚很是心疼她。
等酒馆的人一少,他马上扶着她坐下,“什么都别理管了,坐着休息。”
他现在有些后悔开了这个酒馆,钱是赚了点,但累人。
他倒是其次,只跑跑堂,招呼下客人,最累的是李娇娘。
“没事儿,头一天没有经验,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日子久了,琢磨出门道了,就不会觉得累了。”李娇娘笑道。
天热,大家分吃了一个大西瓜。
西瓜是早上一大早骆诚买来的。
洗净后,装在一个吊篮里,投放到后院的井水中泡着。
井水冬暖夏凉,西瓜在凉凉的井水里泡上一上午,瓜肉入口,将燥热的五脏六腑凉得服服帖帖的。
大家吃着说笑着。
只有钟氏,一直愁眉不展着。
近几天活泼起来的春丫,话也明显少了不少,向二宝跟她说话,她只纳纳嗯嗯几声。
这让李娇娘心中越发的狐疑起来。
直觉告诉她,钟氏家里,一定出了事。
李娇娘吃完一瓣西瓜,正拿布巾擦着手,这时,她看到一团纸从春丫的袖子里滚了出来。
上面写着些字。
李娇娘拿脚勾了过来,飞快捡到手里。
春丫正低头吃着瓜,没发现。
李娇娘拿着纸团,走到二楼的楼梯上坐下来,打开来看。
纸上只写着几行字,是骆福财写给钟氏的。
内容是要钱,要三百贯,没说明原因,只写明了交钱的地方。
难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娇娘将纸团塞进自己的兜里,走到正堂来,悄悄对骆诚说了。
骆诚微微挑眉,又是借钱!
“看,六婶都急得皱起了眉头。”李娇娘小声说道。
“先别管,看看情况再说,六叔的鬼主意,一下一个,天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骆诚冷声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娇娘道。
……
下午只有两桌人吃饭了,喝茶的也没有几个人。
李娇娘烧了几个菜,在钟氏的帮忙下,给大家做了丰盛的晚饭。
除了骆诚,大家心中一齐暗道,难怪今天的生意好了,原来李娇娘的厨艺这么好,比以前那个蔡掌柜的厨艺,好了一半以上。
县城大酒楼的厨子们,也只有这个手艺吧。
晚饭后,李娇娘开始结算工钱。
因为明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不必请这么多的人前来帮忙。
春宝当然是第一个结算的。
小家伙今天不仅扫了地,还当了一天的门童。
李娇娘数了五十文钱给他。
钟氏忙道,“娇娘,太多了,他一个孩子,给他这么多做什么?”
“攒起来将来用啊。”李娇娘笑着道。
春宝喜滋滋捧着小半串钱,“对,攒起来将来盖大房子,给娘住,娶娘子用。”
前来帮忙的两个小伙子,田媒婆的儿子田大山和胡郎中的孙儿胡文,一起笑了起来。
田大山二十来岁了,儿子比春宝小两岁。
他五岁的儿子只知玩泥巴,七岁多的春宝却说出娶娘子的话来,他乐不可支。
因此大笑着道,“春宝,你知道娶娘子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娇娘姐就是骆诚哥的娘子,娶回来后,一起吃饭,一起玩,给娘子赚钱。”春宝十分认真回道。
田大山更加笑了。
他指了指还没有娶妻的向二宝,和同年纪的胡文笑道,“瞧瞧你们两个,比春宝年纪大许多,他都知道娶娘子了,你们还没有娶娘子。”
大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更加逗笑起春宝来。
只有钟氏,坐在一旁闷闷着。
是呢,儿子还要娶媳妇呢,她男人却不操心。
接下来,李娇娘开始结算田大山和胡文的工钱。
春宝是孩子,所以第一个给钱。
这两个是外人,也要先给。
村里请人帮短工,一天是八十文钱。
李娇娘多给了一些,加上昨天的,给了他们每人两百文钱。
因为今天着实的忙,他们又是劈柴,又是烧火,又是跑堂,又是打井水的,只休息了一个来时辰时间。
两个年轻人,惊讶之余便是欣喜,连连说太多了。
李娇娘笑着道,“别看是跑堂端盘子,但这大热天的忙活不停,比在地里干活还累呢,不多不多,都拿着吧。”
她大方大方的递上钱,两人对李娇娘十分的刮目相看。
当初有人说她是妖女,简直是乱嚼舌根,见过大方送钱的妖女?这是小仙女还差不多。
再然后,是向二宝和春丫的,两人也是一人两百文。
向二宝喜滋滋的道了谢。
春丫嫌多,不肯要,被李娇娘硬塞她荷包里去了。
至于钟氏,李娇娘给的更多些。
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全是钟氏在做。
李娇娘给了她半串钱。
钟氏怪着她,“亲戚之间哪能给钱的,不要不要。”钟氏说什么也不要。
李娇娘道,“这不是普通的帮忙,我这样请短工,村里短工都兴付钱,自家亲戚也一样。婶子不能例外,要不然,村里人会说我的。”
骆诚也劝着钟氏,钟氏无法,只好收下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大家就没有再聊天,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关门打烊,坐着马车驴车回了村。
……
快二更天的时间,钟氏慌张地跑来找李娇娘,说春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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