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听到这家的仆人说,这屋主要卖了宅子赔什么钱。
都到了卖房子赔钱的地步了,一定肯让价。
李娇娘再三嚷着,房子铺子都好,可是太贵了,买不起。
“不行,我只出这个价,少一贯都不卖。”青年男子摇摇头。
他说完,就走回屋里去了。
嘿,难怪大家瞧不上书生了。
迂腐,古板!
急着缺钱,就赶紧着卖房呀!
“娇娘,再换个法子讲价吧?”骆诚说道。
李娇娘说道,“我本想留他几分面子,不说破,叫他自己让价。他这么固执,我索性说开了吧。”她也跟着往正屋走去,“我再找他去。”
只是,她才转了个身,门口那里有人高声说道,“赵士程,还没有搬完呢?”
“元大官人,我们郎君在院里呢。”
“我来瞧瞧他。”一个蓝袍年轻男子,摇着折扇走进院来。
赵士程?
屋里那青年是赵士程?
李娇娘惊讶了,她运气好,还是唐婉运气好?
她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赵士程!
看那人的气度和年纪,应该是唐婉后来的丈夫赵士程了。
骆诚好奇地看着李娇娘,“娇娘,你笑什么?”
“遇到熟人了。”她笑着道,“走,进屋再找找那人问问价钱。”
赵士程在正屋里,看着仆人整理书册,李娇娘走来了。
“赵大官人,买宅子的是我亲戚,我明天带她来和你商议着价格吧?不管是贵与便宜,你们之间商议着吧?”
赵士程颔首,“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在这里,大后天我就要出门了,如果一时之间没人买,我会出租出去。你们亲戚要买,请他尽快前来。”
“当然当然,对了赵大官人,你千万不要卖给别人,一定要卖给我家亲戚啊。”李娇娘又说道。
万一这宅子卖给别人了,唐婉和赵士程见面,就得往后推延了。
“我若应允了你们,可是你们又不来了,那我这宅子岂不是耽误了买卖?”赵士程不太乐意。
李娇娘想了想,“那我写份保证书吧。我们虽然不是越州城人,但我们有亲戚住在越州城,而且,我在城里开了医馆,你随时可以找到我们的。”
赵士程略一思量,点头说道,“看你们大晚上的还来看房子,如此诚心,我便答应你吧。你们亲戚是哪个府上的,你的医馆开在哪里?写一写吧。”
他从桌案上抽了份纸,铺在桌上,“请。”
李娇娘提起笔,写下了自己医馆的名字。
接着,她又写了陆家的地址,和陆游的名字。
赵士程惊讶道,“原来你们是陆家的亲戚?”
李娇娘点头,“对呀,陆老太太是我官人的表姨祖母。”
赵士程微笑道,“那可巧了,我和陆游是同一个书院的学生。我们几乎天天见面的。”
李娇娘心说,过不了多久,赵大官人也会和她是亲戚了。
她装着不知情的样子,惊讶道,“哎呀,那可是巧呢,赵大官人啊,既然咱们都和陆府的人认识,那你该放心下来了吧?”
赵士程说道,“那是自然,我便不卖与别人,等着你家亲戚上门来。”
“那多谢赵大官人了,就此告辞了。”李娇娘朝赵士程回了一礼,和骆诚离开了。
赵士程的朋友进了屋,说道,“赵兄呀,陆兄的酒局,你怎么又爽约了?你们以前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谁说我们的关系好?”赵士程冷笑,“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那你为什么,总是替他跑腿办事?还不收报酬的?他家在越州城置宅子定居,你也跟着置宅子的?”蓝袍青年,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赵士程冷冷说道,“我是有其他原因,才在此置宅子,如今我事情办好了,要离开了,宅子也要卖掉了。”
蓝袍青年拿扇子敲敲额头,“猜不透你的想法,算了,不提你和陆游的事了,对了,你的宅子,找到买主了吗?”
“刚才那两人,便是来买宅子的,正在商议价格。”
“那就好。”这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呀你,我说你这人,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就将穆家得罪了?那穆家的穆宣,可不是个东西,这一回,你可要在他手里吃些苦头了。”
蓝袍青年叹息一声。
“不就是告御状么,我并不惧怕!”
“唉,我还是替你担心。官家对你们那一族,又一直有成见……”
“船到桥头自然直。”
……
李娇娘和骆诚离开赵士程的宅子后,并没有回医馆,而是连夜往陆宅而来。
“娇娘,你是不是认得那个赵大官人?”骆诚往马车里的李娇娘看去一眼,说道,“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你十分惊喜的样子。”
“说认得吧,也算,说不认得吧,也算,我是第一次见到活人。哦不,真人!”
骆诚更加听不懂了,“什么活人真人的?你在说什么?”
“骆诚哥。”李娇娘爬出马车,坐到赶车位上,和骆诚并排坐一起,“我见到三表嫂的那一天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三表嫂和三表哥和离了,三表嫂再嫁的男子,便叫赵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