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便说道,“那老妇人说,十年前,衡阳夫人的女儿,在正月里逛花灯节的时候,意外间走丢了。”
“……”
“不过,前不久衡阳夫人又找到她了,但那赵姑娘却不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又悄悄跑掉了。”
李娇娘眨眨眼,说道,“老妇人以为赵姑娘跑走了,就没有再跑回来,可殊不知,赵蕤已经自尽了。这个跑走了,大约是衡阳夫人说出的隐瞒赵姑娘死因的借口。”
“……”
“必竟,如果一个人回来了,却长日不出现的话,还是会引起旁人的猜测的。”
“……”
“衡阳夫人受不了打击,才瞒着不报丧。可是,她找到我,又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明说了,没有认她为义母的想法。”
“你和她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比如,要加害你?”骆诚蹙着眉尖,担忧着问道。
李娇娘摇摇头。
她正要说“没有”,这时,衡阳夫人送来的侍女无霜走来了。
李娇娘朝骆诚使了个眼色。
两人马上停了说话。
他们这时,坐在东厢房的正堂里。
李娇娘端起茶碗来,装着吃茶。
骆诚便问着无霜,“何事?”
无霜朝他们行了个礼,“说道,郎君,大娘子,晚饭好了,桑娘子叫我来问问,摆在哪里好?”
“就摆这里吧。”骆诚说道。
无霜点了点头,“好的。”就又离开了。
等她走远,李娇娘说道,“这个侍女,我不想要,可衡阳夫人硬塞给我,权高一极压死人啊。”
“衡阳夫人没对你怎么样吧?”骆诚接着又问。
李娇娘摇摇头,“没有。”她眯了下眼,“不过,放一个侍女在我身边,我觉得有点坚监视我的意思。”
骆诚冷冷说道,“那就赶走她!”
李娇娘按着他的手,“骆诚,现在还不能赶走她,现在,也不能太得罪衡阳夫人,她的身份太高,人又老谋深算,咱们惹了事,可以拍拍衣袖一走了之,可是琮儿那里呢?”
骆诚看着她,眉头又蹙起。
“一日认子,终身为子,我们不能不管他。”李娇娘说道。
骆诚也不想这么随意丢下赵琮,他说道,“确实不行。”
“再说了,我们如今的身份,怕是藏不起来了。”她苦笑一声,“如果我们还是当初的云和县的骆诚和李娇娘,我们得罪了人,就得罪呗,换个地方也是一样的过日子,反正没几个人认得我们。”
“……”
“可现在……,牵扯太多了。”
骆诚拉着她的手,温声说道,“娇娘别怕,一切有我。不管是那个侍女也好,还是衡阳夫人也好,没人敢伤你。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事情。”
李娇娘笑着道,“我才不怕什么事,我只是感慨,我的人生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走进越州城,走进临安城,她发现,钱虽然越来越多了,她已经不必亲自做饭亲自洗衣和洒扫,但日子却过得不清静了。
……
中原无战事,临安城的春节,一年比一年热闹。
李娇娘的前一世,一直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的,忙着替父母还债,帮忙赚钱养奶奶,一直没有好好过个年。
如今在异世,她说什么也要好好地玩,好好地过年。
初一到十五这半月,不是赵琮请,便是赵圭请,陆家也请了一回。
赵士程忙着备婚宴时,也请了一回。
衡阳夫人又接她去了两回庄上,她没有单独去,而是带着骆诚前往。
起初,衡阳夫人不同意骆诚前去。
李娇娘就说,骆诚不去,她就不去。
衡阳夫人无法,只好应允了。
有骆诚在,衡阳夫人对李娇娘就没有说什么认养女的话,也明显的更加客气了几分。
这种疏离,李娇娘正求之不得。
过了十五,节日过完了,大家都开始忙正事了,请李娇娘游玩吃饭的事,就少了下来。
十六一天都没人请。
十七这一天,上午过半了,也没有人前来邀请。
骆诚便提议,他们自己去玩。
李娇娘马上赞同。
明天就是赵士程的大婚日,李娇娘虽然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但她想着,城中这么多的商铺,再去逛逛,也许能找到更衬心的礼物呢?
于是,李娇娘便挑了古玩字画多的那条街,和骆诚逛了起来。
无霜自然是要跟着的,赶都赶不走。
李娇娘颇为头疼,想跟骆诚单独说话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