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皖系失败了,心高气傲的徐树铮如丧家之犬,逃到东交民巷。
通缉的十大祸首中,除了财政总长李思浩单独逃往苏俄道胜银行外,其余都躲到东交民巷日本军营内。
直奉两系都要求北京政.府交涉引渡。当时外交团中,英美法三国公使是帮助直系的,主张驱逐罪魁,但日本和意大利公使则持异议。因此,东交民巷中只有英、美、法三国公使馆通饬所属侨民不准容留中国男子,如有容留限即迁出。
北京外交部向各国公使馆行文索交祸首,日本公使馆竟坦白承认收容了十祸首中的九位,其复文云:“徐树铮、曾毓隽、段芝贵、丁士源、朱深、王郅隆、梁鸿志、姚震、姚国桢等九人,咸来本使馆恳求保护,本公使鉴于国际上之通义,及中国几多往例,以为事情不得已而予以承认,决定对于此等诸氏,加以保护。刻将此等诸氏,悉收容公使护卫队营内,并严重戒告,在收容所内,万不得再干预一切政治,且断绝与外部之交通。兹本使特通告于贵代理总长之前(此时外交总长陆徵祥称病请假,由颜惠庆署理。)本使此次之措置,超越政治上之趣旨,即此等诸氏所受之保护,决非基于附属政派之如何,而予以特别待遇,恰以该氏等不属于政派之故,是以本使馆不得拒绝收容。本使并信贵部对于此等衷意,必有所谅解也。八月九日。”
外交部接到日使复文,又致书日使云:“敝国政.府不能承认贵使本月九日通告之件,至为抑歉。刻敝国政.府,正从事调查各罪犯之罪状,一俟竣事,即将其犯罪证据,通知贵使,请求引渡,并希望贵使勿令诸犯逃逸,或迁移他处藏匿为荷。”
日使得书,复词拒绝:“贵总长答复敝使本月九日关于收容徐树铮等于帝国使署兵营之通告回文,业已领悉,……惟贵国大总统颁发捕拿该犯等之命令,系以政治为根据,故敝使署即视为政治犯而容纳保护之。敝使并声明无论彼等将受何等刑事罪名之控诉,敝使不能承认贵总长所请,将彼等引渡也。”
徐树铮在日本兵营里共住了三个月,后来由日本在天津的驻屯军司令小野寺帮他逃走。据说小徐化装成一个日本女人,装进一只柳条箱内,由一个日本军官带进火车里一间头等车厢赴天津。帮助徐脱逃的小野寺对外声称完是个人的行为,不过不久,他便因此事被调回国。后来作了国会议员。
十一月十六日,日本公使小幡正式照会北京外交部,徐树铮已从日本兵营逃走。
这时小徐已安抵上海,住进英租界麦根路一所洋房内,这所房子是卢永祥部下师长陈乐山的。
这时的吴佩孚吴秀才,已经成了最出风头的人物。他从衡阳撤军起,其一举一动便受人关注。八月一日他又出言惊人,提议召开国民大会。
同时还草定了关于大会的八条大纲:
(一)定名。为国民大会。
(二)性质。由国民自行招集,不得用官署监督,以免官僚政客操纵把持。
(三)宗旨。取国民自决主义,凡统一善后,及制定宪法与修正选举方法及一切重大问题,均由国民解决,地方不得借口破坏。
(四)会员。由国各县农工商会各会各举一人为初选,所举之人不必以各本会为限。如无农工商会,宁缺勿滥。再由省合选五分之一为复选。俟各省复选完竣,齐集天津或上海,成立开会。
(五)监督。由省县农工商学各会长,互相监督,官府不得干涉。
(六)事务所。先由各省农工商学总会公同组织,为该省总事务所,再由总事务所电知各县农工商学各会,克日成立各县事务所。办事细则,由该所自订。
(七)经费。由各省县自治经费项下开支。
(八)期限。以三个月内成立开会,限六个月将第三条所列诸项议决公布,即行闭会。并主张将南北新旧国会,一律取消,南北议和代表,一律裁撤。所有历年一切纠纷,均由国民公决。
这个主张当时虽然引发各方关注,但因遭实力派人物张作霖的强烈反对,而不了了之。
时势造英雄。这个时候,最具人望的两个人,当属直系领袖曹锟和奉系领袖张作霖。
很快传出消息,这二人变成了儿女亲家,是张的女儿许嫁曹子。曹锟这个儿子是他弟弟曹锐所生,被曹锟领养。这虽然是两家的私事,但因为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竟成了“国家大事”。古往今来,这政治联姻看来是要不断延续。
民国九年八月九日北京政.府特任靳云鹏署国务总理。靳虽属皖系,但皖系败他却因祸得福,这就是善于游走各方的好处。
胜利的一方是直奉两系,张作霖是靳的亲家,曹张又联姻,靳曹也就成了拐弯的亲家。虽然亲戚怕拐弯,一拐弯就可能拐到八竿子打不着。但是还有一句至理名言,叫作亲戚怕走动,常走动就成实在亲戚了。
这是靳云鹏的第二任内阁,内阁名单如下:
外交总长颜惠庆。
内务总长张志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