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文也不想给出去。
荷包里没钱,过日子总是不踏实。
吴惟安坐直了身体:“如今我刚上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纪云汐:“哦,要用钱,你找宝福就行,只要是正当支出,宝福都会给的。”
吴惟安叹了口气:“可你那丫鬟,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纪云汐:“那你找圆管事,让圆管事找宝福。”
吴惟安:“”
纪云汐抬眸,瞥他一眼:“你不是喜欢我么?这就是你的。”
她顿了一下,轻声,“喜欢啊?”
吴惟安:“”
最终,他只能从马车里的最角落,拿出了谢家主给他的那个盒子。
还好,他刚刚拿了钱就赶紧从谢家出来了,在马车上等她时,特意把这五百两兵分两路,把另外一百两藏在了身上。
今日刚到凉州,家中尚且来不及布置,只将人要住的几间房屋先行理好了。
故而浴房没法用,里头的墙照纪云汐的意思,还得重新糊一遍,故而大家这些时日只能先行在卧房中洗澡。
下人们将浴桶搬进卧房之中,放于屏风之后。
宝福摸了摸水温,给浴桶里洒满了花瓣,又将纪云汐常用的香脂放在了一旁,对美人榻上的纪云汐道:“小姐,都已经备好了。”
纪云汐点了点头。
丫鬟们拿着空桶退下,顺道关上了房门。
纪云汐起身,经过书桌前看书的吴惟安,绕到屏风之后,脱了衣裳,看着浴桶稍稍迟疑了一瞬。
古代沐浴用的浴桶挺高的,跨进去跨出来都很不方便,故而有专门的踩脚板。
可今夜,丫鬟们忘记了。
纪云汐蹙了蹙眉。
但她也懒得再喊宝福她们进来,太麻烦了。
故而她稍微有些吃力的跨进了浴桶,大半身子沉入水面,舒缓这几日舟车劳顿的疲惫。
外头,吴惟安坐在桌前,刚好背对着屏风。
见有水声而起,他微微松口气,轻手轻脚地将怀里揣着的一百两拿了出来,偷偷放进了他放面具的盒子里头,而后再藏于书架上的书籍之后。
书籍还未整理完,吴惟安便继续整理。
理到一半想起还有一叠,被他放在了衣柜旁边。
而衣柜那一圈,刚好被屏风围起,纪云汐在洗澡。
但那又如何?
吴惟安没怎么迟疑,起身而起,绕到屏风之后,还大大方方地朝纪云汐看了一眼。
水面丢满了花瓣,看不清。
可露出的肩头,白皙如玉。
女子仰着头,双目微阖。
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脖颈滑落,掉落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
听到动静,纪云汐睁开眼,没说话,但目露询问:“?”
吴惟安脸色平淡,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怎么,我不能进来吗?夫妻之间,我不能看?”
纪云汐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只弯了一下唇:“随你。”
蛊毒未解,看了也白看。
再说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吴惟安收回视线,到衣柜前搬起那叠书,便转身走了。
可纪云汐喊住了他:“你等等。”
吴惟安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水声哗啦啦,沾了水的花瓣跟着人离了水面,而后又坠落回去。
纪云汐站了起来,热气朦胧间,她宛如妖女。
“扶我一把。”
她说。
吴惟安呼吸漏了一拍,耳尖忽而就红了,手中的书也差点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