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银钱的问题,两人盘腿坐在床上,面对面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于纪云汐而言,拿到他的势力,此后她无需再担心这人变心反水。但是,能少付点钱,当然要少给。
于吴惟安而言,口袋里的钱自然越多越好。等他有了十万两黄金,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十万两黄金,而且再也没有欠债,这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就在两人展开无声的拉锯战时,吴惟安的耳朵忽而轻轻动了动。
意识到动静传来的方向,吴惟安的眉眼轻轻跳了跳,刷地一下便落到了床下。
纪云汐蹙眉:“发生了什么?”
“有小偷。”吴惟安面色极冷,“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后,卧房的门被打开,夜晚的风灌进来,纪云汐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吴惟安人就没了。
纪云汐:“”
她刚想说,那有可能是她五哥
算了。
纪云汐也没了睡意,起身倒了杯水坐在美人榻上等吴惟安回来,继续谈生意。
他背后的势力,他是拿来给他娘报仇用的。
但大仇得报后,纪云汐想拿来继续经商赚钱,但这一部分,不可面世,必须深藏,连太子也不能让他知道。
太子会是个很好的明君,可太子之后呢?
没有人敢保证,太子后的帝王会如何。
纪家家大业大,纪云汐想多给下一代留点后手,让他们多点自保的能力。
而且,赚钱多好玩。
纪云汐之前因为身份,都没敢尽情放开手,有各种顾虑。
如今隐在暗处的话,那岂不是——
纪云汐眸光闪闪,极亮。
仓房离吴惟安的卧房有些距离,但他还是听见了。
有人在用铁丝开仓房的锁!
可等到吴惟安到了仓房,看着拿着夜明珠,蹲着身子,手法熟练地往一左一右两个蛇皮袋里装米面,装瓜果茶叶的纪明渊时,吴惟安陷入了沉默。
纪明渊也是吓了一跳,手里的夜明珠掉落在地,在地上滚啊滚,滚到了吴惟安脚边。
吴惟安:“五哥?”
纪明渊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解释:“我我,吃完了。”他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蛇皮袋,“厨房里也没了,我就到仓房里拿、拿点。”
从山门赶到凉州这一路,纪明渊弹尽粮绝。
而且他今夜没什么胃口,就没和大家一起用晚膳。
可他饿了,故而趁着夜色来补充存货。
晚上没人,纪明渊不需要和人打交道。
在纪家的时候,纪明渊也一向是夜间出动。
吴惟安叹了口气,很想把纪明渊丢出仓房。
可是这仓房里的东西,都是纪云汐买的,不算他的。
而纪明渊是纪云汐的五哥。
吴惟安心想,他还是尽快拿到自己的十万两黄金好:“那五哥你慢慢拿。”
他留下这句话,抬脚走出了仓房,只是走得很慢。
走了两步,吴惟安转身问道:“五哥,你什么情况下,会愿意花钱买人?”
被吓到的纪明渊呆滞:“啊?”
吴惟安又重复了一遍。
他暂时没有把自己的三万两身价抬到五万两的法子,兴许纪明渊能给他一点启示?
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想法虽然奇怪,但说不定有用。
纪明渊仔细想了想:“好看?”
吴惟安:“?”
纪明渊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字一字给他妹夫解释了一下:“师门小师妹一直问我卖不卖身,说我长得好看。”
纪家人,没一个长得普通的,一个个容貌皆是上乘。
吴惟安望着纪明渊那张虽然有些呆,却男生女相的脸,陷入沉默。
据他所知,玄机门不收女弟子,唯一的女弟子,也就是五哥口中的小师妹,是玄机门掌门的独女。
而玄机门掌门夫人,是江南富商的女儿。
吴惟安问:“那五哥你同意了吗?”
纪明渊抱着蛇皮袋摇摇头。
吴惟安:“为何?”
纪明渊抓了抓头发,红着脸:“我不缺钱。”
玄机门学的是命理,擅长给人算命。
纪明渊一向算得挺准,不少人会请他算一卦,价值不菲。
而纪明渊又不爱出门,不太用钱。
故而这些年,纪明渊几乎只有进项,没有出项,攒了不少银钱了。
吴惟安:“哦。”
他伸出手:“五哥要不帮我算算财运?”
可纪明渊拒绝了他:“不能给身边人算。”
玄机门有组训,算命不算己,而身边人都与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