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田广瞧着殿下脸色不愉,问:“殿下是累了?良娣应该准备了酒菜了在合璧苑等着了。”
“去问问,程纶入宫做什么?”他立在门口不进去,反倒吩咐这个。
田广眼眸一转,顿时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呢。
他听了话赶紧去问锦瑟,片刻后回来禀告说是为了验毒。
司徒珏大惊,立即拔腿往合璧苑去了。
唐蕊果然已经备了菜等他了,听闻赵妙言临走前还摆了毒酒阵,司徒珏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桌上的饭菜都震了震。
“殿下息怒。”唐蕊抱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我没事。我也没那么傻,我才不会上她的当呢。只是这次,皇后真的很过分,我没想到她竟恨我如此深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司徒珏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墨眉紧紧的皱着,仿佛两道山峰一般,前世她便是被毒死,今次竟又遭此劫难。
赵妙言、赵后!
他咬着牙,念着这两个名字,倘若他不能将此两人碎尸万段,绝不甘休!
她抬头,看着他怒气难消,微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轻笑道:“别生气了,生气的样子叫人好害怕呢。”
司徒珏低头看着怀中如玉的人儿,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这东宫,不要再让赵妙言进来。下次若是她再假装受伤,直接丢到大路上!”
唐蕊笑着点头:“知道啦。往后,这东宫中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行了吧?”
他眼眸一转,试探的问:“方才你表哥来了?”
唐蕊点头,“嗯,来了。”
他有点不高兴,放开了她,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装作不经意的问:“都聊了些什么?怎的出门了还带上了礼物?你送他什么了?”
这一连珠的问,唐蕊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到了他身后,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怎么?你生气了?”
“怎么会?孤岂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不以为然。
唐蕊暗笑,都生这么大的气了还嘴硬。她解释道:“我想表妹了,让程纶叫表妹入宫来玩,特意带了宫里头的纱花给她,是不是这样也不行?”
司徒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真是他多心了。
“自然是行的。”他将女子抱在怀中,笑道:“孤晓得这阵子没空陪你,你放心,待得眼前的事情办完了,孤带着你游遍整个西京。”
“真的?”唐蕊惊喜极了,又有些不信,“我在闺阁中时还没能游遍整个西京呢,你能带我游遍?”
“君无戏言。”他微微一笑,低头亲了她一口,“孤说话算话。”
唐蕊从他怀中挣下来,特地给他布菜,瞧着碗里堆起来的菜,他就知道,这小丫头盼着出去玩呢。
他摇摇头,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到底还是小孩心性。
凤华宫中,赵后的阶前跪着一个女官。
“娘娘,娘娘,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能一辈子这个样子啊!”沈清韵哭道。
赵后被她哭的烦躁:“你又如何了?本宫不是赐给你解药了吗?”
沈清韵蓦地抬起了头,吓了赵后一跳。
只见原先她脸上因为痒而出现的抓痕已经变成青黑,虽然吃了解药性命无忧,可是那五道黑痕如同鬼爪一般落在她的脸上,真跟罗刹一般。
“低头,低头,你还是低头吧”赵后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娄嬷嬷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怎的会弄成这般模样?太医如何说?”
沈清韵抽噎着哭道:“太医说,毒入肌里,除非剥了面皮换一张,不然一辈子如此。”
娄嬷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赵后。如今这丫头怕是没了利用的价值了,便是站在这宫里头也是碍眼,看皇后如何打发了。
赵后沉吟了片刻,宫里头还有沈昭仪,沈家已经升到了五品,也算堪用。贸然将此女作为弃子,恐怕寒了沈家的心,但是此女面容已毁,要着有什么用?
她揉了揉额角,叹道:“本宫叫你去帮着妙言,你倒好,去了一趟,差事没办好倒叫自己毁了容貌。你这容貌,如何在宫中立足?不是本宫无情,到如今,你还是家去吧!好生的在沈家养着,你父母必定不会嫌弃于你。”
沈清韵一听,立即求道:“不,不行!奴婢不回去!”
她的仇还没报,她的恨还没消,如何能回去?难道回去受人冷眼,一辈子躲在角落里见不得人?
赵后蹙眉:“你这不是为难本宫吗?你这样,如何伺候贵人?”
沈清韵叩头求道:“求娘娘垂怜,近来奴婢听闻外都有巫女入宫,颇受尊崇。那巫女以墨画面,以羽插头,身着宽衣奇袍,能做法驱鬼。奴婢愿为巫女,总好过一辈子不见人!求娘娘成全!”
说罢,“砰砰砰”叩头在阶前,瞧着也着实可怜。
赵后揉了揉额角,道:“罢了,你去吧,就这么着。”
“谢娘娘!”她涕泪齐下,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到如今,只要有一线生机,便绝不能放过。究竟是谁害的她成这样,这债,她要一个个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