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瞧着,这两日太子心情不好,脸色淡淡的没有一丝笑容,便晓得是因为良娣不在宫中的缘故,独吃独宿,很有些闷闷不乐。可是良娣都住了三日了,还没回呢。
他有心想劝太子去一趟唐府,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好今日唐府有人过来禀告那边的情况,说良娣祖母病重,良娣伤心的很。
借着这个由头,田广便劝着太子:“殿下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去探视探视良娣?”
太子蓦地转头,有些犹豫,“似乎不大合适。”良娣不过回家三天,他便急吼吼的赶过去,这有些没面子。
田广忙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如今良娣心情必定悲伤,那来禀告的人说了,良娣近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瘦了好些呢。”他添油加醋的说着,很有些发挥想象的意味。
太子一听,立即道:“如此,孤必须亲自去瞧瞧了!”
田广喜道:“小的这就给殿下准备车马去!”
太子点头。
田广转头偷偷瞧着,这几日了,今日才瞧见太子殿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那唐府的人是郑氏派人过去的,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将太子也引过来。当得知太子到了的时候,她喜出望外,赶紧叫许氏将郑青儿好生的打扮着。
太子到唐府时,合府的人都迎接他,他却没心思,只看唐蕊在哪儿。
郑氏迎过来笑道:“殿下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过来吃个晚饭。”
“良娣呢?”他径直问。
“良娣同老夫人在一处,老夫人有话要吩咐呢,不如殿下先在花厅中喝杯茶,我这就着人去请良娣过来。”
太子听了,微微颔首,便由着丫鬟带着去了莲池畔的花厅。
郑青儿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杂在人群中。她身着绣着金丝牡丹的朱红拽地纱裙、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支红榴石流苏的金簪子戴着一对儿明月珰,打扮得华丽而美艳。本想她在人群之中该是耀眼的,谁想太子一眼都没瞧着她。倒是她瞧见太子,便被那人的风度相貌折服了。
郑氏睨了郑青儿一眼,道:“你去给太子奉茶。”
郑青儿点点头,这是她在太子跟前表现的好机会。
花厅之中,司徒珏在到处看,他有些急切的想看到那丫头,不过几日怎么就瘦了?即便是担心祖母的健康,也不能让自己伤了身体。
他正等着,蓦地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一个拽地的朱红裙角出现在视野里,他一喜,蓦地抬头:“蕊儿?”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蕊儿,而是一张陌生的女子脸庞。
那女子打扮的很美艳,眉目画的很精致,桃花眼眼波滟潋,女子嘴角微扬,带着柔媚的微笑,捧着茶盘温柔和顺的送到了他的桌边,娇柔道:“殿下请喝茶。”
瞧着这打扮不像个丫鬟,司徒珏随口问:“你是哪个?”
郑青儿一喜,娇羞道:“小女叫做郑青儿,是蕊儿的表姐。小时候,我同她玩的很好的。”
司徒珏“哦”了一声,便淡漠的喝茶。
郑青儿看太子神色不变,禁不住有几分失落。
“殿下尝尝这刚做出来的金丝奶酥,是小女亲手做的,可好吃呢。”郑青儿从盘中用尖尖手指拈了一块金黄色的酥饼递到了太子跟前,满脸的献媚之色。
司徒珏瞥了一眼,眼底微冷,“孤还不晓得,良娣有你这样的表姐。莫非你以为,什么样的点心都能入孤的眼?”
这冷冰冰的话语如同鞭子一般打在郑青儿的脸上,她拿着糕饼的纤纤玉指僵直的抬在那儿,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一时间涨的脸都红了。
太子不接,她只好将酥饼搁在了盘子里,讪讪道:“小女自然晓得殿下品味高,是小女唐突了。”
“良娣怎么还不来?”司徒珏不悦的挑眉问。
“老夫人跟表妹亲近,每次见面都絮絮叨叨叮嘱许多,半个时辰还是要的。”郑青儿殷切的说。
她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机会不多,只此一次。若是这次不能入了太子的眼,下次恐怕难有机会了。
她该怎么办?
司徒珏冷眼瞧着这位姑娘杵在旁边不走,隐隐猜到了几分,他不动声色,静静的喝着茶,既不热络也不赶她,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他想起那唐府传话到东宫的小厮,迎他进门的郑氏,不由得有些恼火,这分明是个局。
他挑眉问:“你同郑氏是什么关系?”
郑青儿见他似乎对自己有兴趣,高兴极了,道:“夫人乃是小女的姑母。”
“哦,原来你也是郑家人。”他恍然道。
郑青儿恢复了镇静,笑语嫣然的道:“殿下可说对了,都是一家人呢。殿下若是不喜欢吃那奶酥,且告诉小女平日都喜欢吃什么点心?别的不说,小女平日各样点心都做的,只要殿下说的出来,便不怕做不到。”
“是吗?”司徒珏凉凉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远处的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