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笑他:“不如殿下改日也给我画一个像?”
司徒珏笑而不语,将汤碗端到她的跟前:“喝汤。”他六艺娴熟,唯有画技拙劣。若画画,怕是要叫她笑死。
唐蕊睨他:“就知道你不敢跟我比。对了,你若叫人裱那副神仙眷侣图,别忘了也给我的司徒小蛤裱一裱。”
司徒珏揉了揉额角,一面替她夹菜,一面说:“你放心,那只自然有它的好去处!”
两人的画像司徒珏果然叫田广送去了最好的装裱师处精工装裱,裱完之后异常的精美。
唐蕊欢喜的将两人的画像挂在了卧房里,可是奇怪的是,她到处找司徒小蛤,可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她郁闷的很,司徒小蛤到底去了哪儿?
程思到表舅公家已经两天了,表舅公家住在西京郊外的山庄里,山庄颇大,山庄院墙后头便是西邙山。西邙山山深林密,连绵起伏。如今秋季,山上一片红叶十分艳丽。
程思到了表舅公家便跟放羊一般,这里也没有家里头那些规矩。她两日便把山庄里头玩遍了,还想着去西邙山去逛逛。
表舅公却警告她,说那西邙山上被木栅栏围山,乃是皇家的猎场。每年的秋猎皇帝都要带着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在西邙山田猎。而且山中有猛兽,是绝对不能乱闯的。
程思半信半疑,还是忍不住好奇,带着随身丫鬟兰儿一起趁着外祖午休的时间,偷偷的翻过了山庄里头最矮的篱笆到了西邙山的山脚下。
她抬头看去,那山果然巍峨的很,“你说那山里头有什么猛兽?”
兰儿害怕的说:“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让表舅老爷知道了,说不准要跟咱们老爷讲,到时候姑娘可要受罚了。”
“你别怕,我不上山。我还不傻,就是在山下玩玩。”她才十三岁,正是年纪小十分好玩的时候。
兰儿拿她没法子,只能陪着她在山下走走逛逛。好在附近都是庄户人家,惯常太平。
“兰儿,那瞧,那溪涧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这大太阳的天,咱们去喝口泉水!”
兰儿看那溪涧就在不远处,正好在山庄的后头,若是到了溪涧边喝了水,正好可以回山庄去,便点了点头。
溪涧边,程思洗了把脸,真是清清凉凉,解了秋老虎的热意。
程思掬了一捧泉水正要喝,兰儿叫道:“姑娘,别喝,不干净怎么办?”
程思笑:“你说的哪里话?这溪水乃是从山上的石头缝里流下来的,沙子都滤过了,最是干净了。”
兰儿不信,定睛去看,可是看着看着,双瞳蓦地放大,她惊恐的道:“姑娘石头缝里流出来的水为何是红色的?”
程思一愣,低头看那溪涧的水,真的带着红色,她细细闻了闻,带着一股腥气,是血的腥气!
“血”
兰儿大吃一惊,吓得要跑:“姑娘跑吧!”
“等等,我看看。”
兰儿吓得捏了一把汗,瞅着程思循着血色往上找,不过片刻就在一个大石头后头找到了一个人。
“兰儿,快来帮帮我!”程思叫道。
兰儿去看,真的有个浑身的血的人躺在溪涧里,看样子倒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姑娘别管!走吧!”
程思出身在太医世家,听多了父亲医者父母心的论调,此时此刻碰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
她大着胆子抬起那人的脸,想看看那人是否还能呼吸。
可是当她看清楚那五官之时,惊得呆住了。
“怎么,怎么是你?”
“是谁啊?”兰儿问。
“别问了,快点过来,帮我把人抬回山庄去。”
兰儿无奈,只得过来帮忙,只见那人身着软甲玄袍,腰间挂着一枚金质令牌。
兰儿拿着那枚令牌一看,是一只俯卧的老虎,吓了一跳,“这这是虎符吧?”
身怀虎符,身份必定不简单。
“姑娘,这到底是谁啊?”兰儿惊问。
程思摇摇头,皱着眉头,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又按了按他的脉搏,十分虚弱。
她心中一紧,不能浪费时间,他的伤势真的很重。
“废话那么多,快些搬回山庄。”
“这么个人,一身是伤,死在了山庄怎么办?”
“我来医!保证他死不了!”程思毅然道。
兰儿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小年纪却神色坚定。她素知姑娘出身太医世家也懂医术,可是从未见姑娘动过手啊?能行吗?
两个人七手八脚费尽了力气将男人扶着从后门进了山庄。山庄守门的仆人瞧着两个人扶着人从外头进来吓了一跳。
程思一进门道:“你快些去跟表舅公说,让他一个人到我房里,我有要紧的事情同他商量。”
仆人点点头赶紧去了。
男人被搁在了床上,兰儿惊诧:“姑娘,这是你的床呢。”
程思毫不在意道:“去,将山庄里头所有的金疮药和止血的草药统统送到这里来。”
兰儿看她语气着急,立即去了。
她轻轻拍着男子的脸,瞧着他灰白的脸色心如刀绞,眼底泪意迷蒙:“秦修,秦修,你醒醒醒醒你日常的威风去了哪里?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