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接一下,速度愈加快起来。
直到她几乎快要能隔空感受到他身上发散的温度,视线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无从移开时。
看到他将手里刚刚抽到一半的烟,摁灭碾碎在她所坐的单人沙发旁边小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
“外面冷。”
程嘉让打开空调开关,退了两步坐到大床边儿。
“啊?”
霍音起先没反应过来,疑问的声音出口,才突然弄懂,他是在回答她上个问题。
她偏头向着程嘉让的方向看去。
但见他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两步坐回到大床上,浓黑的眉头皱着,双目微阖,半倚在床头。
看起来颇为难捱。
霍音咬着下唇开口: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一点小病。”
对方似乎状态真的不大好,四个字说到后边儿,就只剩了气声。
她突然有点儿庆幸她今天鬼使神差,头脑一热就开了好几公里的电动三轮来了县城。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在屋外张灯结彩,房内空洞冷清的酒店里。
他一个人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乡里,生了这么重的病。
霍音将冻得僵冷的两手放在唇边轻轻哈了几下。
口中很小声嘟囔着凑上前去。
“都这样了,还叫小病吗。”
“这么严重昨天就病了吗?所以没来。”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不过霍音突然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在街上相遇,那时候他手里正提着一包看不清是什么的小盒子。
霍音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应该是那时候就病了吧。
她秀眉皱起,掌心翻转,用指背去探对方额头的温度。
然后是皮肤与皮肤的直直接触。
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燥热感。
好像发烧了。
至于原因,她不敢确定。
在想这个问题。
所以手指背无意识地在对方的额头上停顿了两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燥热已经疯狂让渡而来,将她指节被冷冻的红色消弭。
霍音在判断病情方面,实实在在是个半吊子。
不过,她眼前的病号可是国内顶尖医学院重点培养的高材生。
她想了想,还是缓缓凑近些,确保对方能听得见,小声问他:
“程嘉让,你知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吗?”
半晌没得到回音。
欲将探在他额头上的手移开时,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扣住手腕,移动不得。
霍音倏然被惊到。
讶异地看过去,恰好对上程嘉让病中稍显迷离的眼。
“好热。”
眼前的男人体温分外灼烫,扣住她手腕的手掌里像是翻腾燃烧着猩红熔岩,热烈的不可思议。
他人倚在床头,狭长的双目半阖,燥热在呼吸间显露无疑,哑着声,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借我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