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嘉让用霍音的手机跟你通过电话,怎么说的?”
陈阳不解,
“有这种事,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他又没有说他是程嘉让,只是我听出来了。用那种口气说话,除了程嘉让找不出第二个。”
林珩又抽了口烟,吐出之后,才继续说,
“就是上回,咱们喝多了你们非得起哄让我给阿音打电话那回,我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有个男人把她手机夺过去,跟我撂了两句狠话。”
“说的什么?”
“说‘再给我对象打电话,老子现在就飞过去干你’。那天我说有事走了,其实只是回家,回去路上又给阿音打电话,就再也没打通。”
陈阳闻言,愣了须臾才讪讪地开口:
“还别说,这事真像那位能干出来的。不过只是声音,还是不能证明就是程嘉让。”
“这不指望你吗,谁知道你这么辛苦一趟跑到他家什么也没发现。”
“那个,其实,”
陈阳停顿了一下,今天从程嘉让公寓出来之后,他就跟林珩通过电话了。
不过,当时想着卧室里虽然真的有女孩在,可是他没见到人,也不清楚霍音的声音,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所以就只提起了女式行李箱的事情,没有提起卧室真的有女孩在。
现在听到林珩这样说,看到他确实被那个霍音的事情折磨得憔悴不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
“其实程嘉让家里好像确实有个姑娘。”
“什么?”
看着楼下步行街口,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并排走过,林珩心里五味杂陈,瞥见其中一个穿奶黄色棉衣的娇小身影,有点眼熟,正欲多看一眼,被陈阳的话吸引过来,又重新转头去看对方,
“你上午的时候怎么没说?”
“我那不是,主要是我也没真的见到人,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那根本不是,岂不是要尴尬了。”
“说仔细一点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过去的时候,大家一起吧,有点闹腾,然后程嘉让一开始就只是说让大伙小点儿声说话,大伙就调侃他是不是金屋藏娇呢。”
陈阳瞥见林珩的神情明显冷下来,吸了口烟,还是继续说道,
“不过也只是调侃一下,没想到要走的时候,那姑娘在卧室里突然说话了。”
“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估计是说梦话呢。”
“我问你说什么了。”
“就,就一句跟程嘉让撒娇的话,你确定你要听?”
林珩重重推了一下眼镜。
“说。”
霍音跟程嘉让是在他买烟的时候遇见a大医学院的李主任的。
彼时某位刚刚说完“我最近手头缺钱”的人路过一家烟酒门市,张口就问老板“有没南京九五”。
然后一百多块一盒的烟,少爷眼也不眨一下地买了两盒。
完全不像缺钱的样子。
或者,这么花会缺钱也实属正常。
因为这位李主任是当时霍音拍摄招生宣传片时候医学院那边负责这块,跟她直接对接的领导。
所以霍音对他有些印象,比程嘉让还先发现他。
李主任正从步行街的另外一个方向迎面走来,他似乎对霍音也颇有印象,远远的就看过来好几眼。
霍音作为学生,接收到领导的眼神,当然先开口礼貌地打招呼,她不紧不慢地摆摆手:
“李主任,好巧。”
程嘉让也刚好从烟酒超市出来,先瞥了眼霍音,然后才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李主任,有阵子没见着了。”
“小霍,程嘉让?”
李主任的目光在霍音和程嘉让之间逡巡,
“你们俩这是?”
看起来,李主任有点误会。
霍音抬眼,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年轻男人,顿了一下才试图开口解释:
“我们两个刚好遇”
“我们出来吃夜宵。”
程嘉让接过话,很快,又将话题引到李主任身上,
“领导最近忙什么呢。”
说话间,李主任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面前。
他大约平时就和程嘉让颇为相熟,一看到他就打开了话匣子,眉眼皆皱着开口:
“哎呀,你可别提了,我最近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嚯,什么事能给我们李主任忙得焦头烂额?”
程嘉让随手将刚刚买的两盒烟递了一盒过去,漫不经心问,
“校庆的事?”
“你怎么知道?”
“还没开学,除了这能有什么事。”
李主任像是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当即开始吐苦水:
“还别说,就是这事,学校那边净给我出难题,你说他们不让开放学校宿舍吧,但是又要招几百号志愿者,你说这些志愿者都是帮忙准备校庆的吧,不让住宿舍,总不能让人家孩子自掏腰包住酒店吧?”
“学校的经费没给批么。”
“批了,那点儿钱够干什么的?现在只能先找地方,能安置几个是几个,实在不行再给从别的方面挤点儿经费。”
霍音从一旁听着。
看起来,李主任是很焦头烂额。
跟李主任随口聊了几句告别之后。
刚走没几步,霍音就听见程嘉让慵懒地开口:
“看见没,住我那儿,给领导省点麻烦。”
“八十一天,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霍音咬咬下唇:
“一百一天,不能再少了。”
“”
“嚯。”
程嘉让低笑一声,不无调侃,
“你挺会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