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让,周六晚上九点,西郊,比一场,敢不敢来?
这条消息是林珩发来给他的。
提到地点是西郊。
他们两个都喜欢摩托,西郊是他们那伙人常一起赛车的地方。
霍音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要比什么。
虽然在看到微信的第二天,她就跟程嘉让摊了牌。
说她无意间看到了那条微信,告诉他不要去这种无聊的比赛,只要他们不理,林珩再怎么样也折腾不起来。
他也对林珩这提议嗤之以鼻,当着她的面儿把这聊天框删掉,跟她讲他才不会去这劳什子比赛。
程嘉让那个时候言之凿凿,霍音自然信以为真,可是今天,他突然说要出去,她突然间就又想起这件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程嘉让一定是去赴林珩的比赛。
如果换在以前,或者以后,他们之间敏感的关系被时间冲淡,她不会管程嘉让和林珩赛不赛一场车。
可是现在,现在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要赛车,霍音觉得这件事她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是以,当即给程嘉让拨了电话过去。
彩铃响了十几秒,电话终于被对方接起来。
电话刚刚被接通,未等对方开口说话。
霍音就已经抢先将问题抛出去:
“你在哪儿?”
听筒中安静半秒钟,很快,年轻男人散漫的声线传来:
“外面呢。”
“外面也太大了一点,具体在哪儿,哪个区,哪条街,哪个地方。跟谁在一起,哪个朋友?我认不认识,叫什么名字?”
担心他再跟她打太极,霍音干脆一口气将问题细化到具体,让对方没办法再糊弄她。
她这么一连串儿的问题,查户口似的问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被逗笑,很轻地笑出一声儿,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外面玩儿呢。”
“跟一帮兄弟,你认识的就江子安。”
“放心。”
对方低沉淡笑一声,
“全男的。”
霍音原本还只是直觉觉得程嘉让是去跟林珩赛车了。
此时听到他连续蒙混两次,更加在心里确定他就是去了西郊。不过她不是性子直的人,一向颇为委婉,是以便只是问:
“那我可以过去吗?”
这话问出口。
电话那头果然短暂地沉默了一秒钟,须臾才回答道:
“你还是别过来了,今天这天寒地冻的,这边儿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晚点儿陪你出去吃饭好么。”
他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飕飕的风声,显然是在室外。
听到对方还在敷衍自己,霍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捏紧手里的手机,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口:
“程嘉让,你为什么骗我。”
“你是不是跟林珩在一起,要去西郊赛车。”
“怎么可能。”
“你看爷像是会搭理那小子这种无聊要求的人?”
程嘉让的话音落下。
霍音似乎隐约听见听筒里一声不轻不浅的“操”。
虽然分不大清说话的人,但也能猜个不离十。
她顿了须臾,重新开口的时候,多了几分郑重:
“程嘉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阿音,生气了?”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就永远别说。”
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软柔和,讲话语速也不快,可落在某人耳中,似乎多了点儿特殊的威慑。
“不是,阿音我真没”
霍音秀气的眉毛轻拧起,径直打断对方的话:
“三。”
电话那头没了声儿。
“二。”
“”
“我是在这儿,你真生气了?”
听筒里传来程嘉让压低的试探声。
霍音叹一口气。
“你在那边别走,我现在就过来。”
说完,并不管对方还要说什么话,径直就将电话挂掉,快步走回房间里去换衣服。
西郊距离这里很远,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的路程,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飞到那边。
与此同时。
西郊山脚下。
程嘉让看着刚刚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瞥一眼直直看过来的林珩,扬了扬眉,拖着调子说:
“不好意思。”
“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我媳妇太担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