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说道：“你记不记得昨天我们在4号厅回溯时，曾有四五个人散场后上台和死者进行了交流，由于他们着装相对同质化，我没法看出什么特殊之处。”</p>
他在舞台上来回踱步：“但两次互相比对后，我发现周五晚上和我交流的一男一女，前一天也在那群人里面！”</p>
琼睁大眼睛：“你是说，周四我们院排练的4号厅，和周五你经历的1号厅，有两个相同的人去了？”</p>
“没错，他们穿着领子更高的正装。”</p>
“他们可能是始作俑者？”琼问道，“卡洛恩，要不要循着这个特征，再去调查一下曾到过场的同学们？没准我们能给警方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把他们揪出来呢！”</p>
范宁心中略作了一下考虑。</p>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在这起事件上，给予琼完全的信任，跟希兰一样。</p>
于是他把刚看到的景象进行了全程描述，又把自己在那晚实际所见进行了复述，除掉穿越的事情。</p>
琼边听范宁的讲述，边用手指绕着发梢划圈。</p>
“所以，这两个人在现场直接死了？而且你怀疑跟你有关？”</p>
“是。”范宁点头。</p>
起初他有点郁闷，因为漆黑一片，自己还是没能看到，穿越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p>
但后来看到黑暗中的白光，和爆闪时...</p>
他突然意识到，舞台上的人形轮廓，不一定是学校里的同学。</p>
所以这两人上台的动机也不一定是交流音乐。</p>
所以这两人也不一定是“受害者”。</p>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学校里的传闻，大家都只听说死了两个同学——因为这两人在世界上消失，既不是发生在同学们身边，也不是那种骇人的自杀，警方很容易控制消息。</p>
这两人先是对两位同学用了什么手段，导致第二天他们疯掉自杀。</p>
而在第二天对自己故技重施时...</p>
黑暗中的白光...爆闪...自己醒来后完好无损...舞台出现两个人形轮廓...</p>
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p>
至于安东老师离场后的开枪自杀，倒是跟这两人无关，至少不是那晚的直接关系——从老师的日记来看，他的精神状态很早就不对了。</p>
“不知为何，两次景象最后都处在黑暗之中，似乎是灯熄掉了，但以上的过程猜想，是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p>
范宁向希兰和琼分析完毕。</p>
他心中却在思索...这两人被自己无意中“反杀”了？因为穿越？或因为美术馆钥匙？或两者皆有？</p>
琼的俏脸上有点疲惫之色，她拍了拍自己小嘴：“所以我们的调查往前推进了一步，也更明确了哦。”</p>
“没错。”范宁微微颔首，“下一步的问题就两个，这两人是谁，原本的目的是要做什么。”</p>
琼打着呵欠说道：“从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问题，往往只要能弄清其中之一，另一个也会很容易被带出来哦。”</p>
“琼，谢谢你帮了大忙，今天很晚了，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先回家吧。”</p>
“不客气哟卡洛恩，我吃了太多你的糕点，吃困啦。”</p>
琼伸出双手，很可爱地撑了撑自己的眼角。</p>
“琼，明晚的拍卖会，下午下课在校门口见你哦。”</p>
音乐学院楼下亮着一排微弱的煤气灯，琼的家族私人马车早已等候多时。</p>
范宁掀开帘子，象征性地轻轻搭上琼白皙纤细的手臂，将她扶上马车。</p>
他持着手杖目送马车远去，看着希兰和琼互相挥手道别，想着今天的线索会不会跟那晚希兰的遇袭有联系。</p>
两人行走在夜晚的校园，一些排练时的杂念又零碎地从脑海里闪过，范宁微微叹了口气。</p>
若自己没有找到一丁点与前世的联系，说不定哪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把穿越事件当成彻底的不可知事件抛到脑后。</p>
可自己发现了音列残卷曲目和美术馆的画作……那些与前世莫名的联系，让自己始终有种不安定的过客之感，不知明日将会如何，不知结局走向何方。</p>
希望希兰身边的风险，也早点解除吧，自己这样整天住在小姑娘家里同样不太好。</p>
接下来调查的方向，若选择激进一点，或许能通过参加灰衣人口中的“西尔维娅”聚会得到什么信息；若保守，则先等待指引学派的小分队调查南码头区神秘事件归来。</p>
再看看情况吧...</p>
“卡洛恩，你心情不好？”</p>
“不是，我也有些困了。”</p>
两人回家，洗漱之后，范宁继续像前几次一样，互道晚安前对希兰做出叮嘱。</p>
今天应该可以恢复对移涌的探索了。</p>
他准备研究一下美术馆钥匙，以及，见证之主“无终赋格”路标所指向的那个教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