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范宁的得票计数,每天都在以两三千的速度猛涨!</p>
专场音乐会之前,自己和默里奇10000出头,范宁不到5000,连毛姆的票数都不及。今天自己和默里奇前后约12000,而范宁已经破万了!后面还有四天时间!</p>
塞西尔的表情有些恼怒, 他等着尤莉乌丝的解释。</p>
尤莉乌丝慢悠悠地开口:“影响力最大的《提欧莱恩文化周报》,音乐主编亲自操刀给予如此高的评价,把去年那场音乐沙龙埋下的潜在风评给点燃了,大小媒体纷纷跟进。你说,《乌夫兰塞尔艺术评论》此时突然把范宁批判一番,气氛正常吗?是能打压他的票数, 还是引起反作用?塞西尔阁下,乐迷们虽然欣赏水平参差不齐,但人家不是傻子!”</p>
“但你若仔细品味最后一段话,就能发现其中暗设了怎样的立场,范宁如果选择在《第一交响曲》中继承安东·科纳尔的风格,他在此部室内乐中取得的赞誉就面临着塌方的危险。”</p>
塞西尔觉得似乎言之有理,但还是问道:“如果他真的完全摆脱了同安东教授的联系,并且保持良好水准呢?”</p>
“塞西尔阁下,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笔在乐评人手里,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他万一真摆脱了,我也可以说他没有摆脱…”</p>
说到这里,尤莉乌丝淡然一笑:“在那篇文章先提及这个话题,纯粹是铺垫之用,让之后的发难没有那么突兀…面对风头正劲, 逆势上扬的人, 与其去正面对抗, 不如顺势而为,把雷埋在下一个阶段…”</p>
时间一晃就到了1月31号,投票结果即将成为定局, 乐迷们在新作陈列馆里里外外穿梭,不过其中不包括范宁。</p>
南码头区,河岸街一带。</p>
“卡洛恩,我快被臭死了。”漆黑的夜色里,两人顺着河岸行走。</p>
零星的煤气灯在腐臭水体上荡着绿光,对面是模模糊糊的灰色河堤。</p>
范宁看着前方几米远处戴着小软帽的小个子背影,自己也是撇了撇嘴:“说起来,我们走了应该超过一个小时了,鼻子没有一点要适应的意思。”</p>
一路全是危房、烂路、破烂仓库与腐臭垃圾,大片大片地穿过贫民区都已经是半小时前的事情了,要是不亲自感受一下,范宁可能很难相信在乌夫兰塞尔有这样大片乱七八糟的区域——它的产生难以想象,它的存在毫无意义,它给人一种花再多钱也治理不好的错觉。</p>
“是说在这个地方左转?”琼的脚步停了下来,巨大的钢铁支架横着倒塌而下,先是封死去路,然后浸入河中。</p>
“这个标志物应该错不了。”范宁说完,两人一起把头转向左边。</p>
这个方向并不是什么路, 而是…河。</p>
范宁皱眉望去, 腐臭的河水往里, 似乎有很多飘在水中的仓库,红的蓝的黑的,大大小小,有的连着,有的分离,有的堆叠,外表类似于前世那种集装箱。</p>
离岸边至少超过100米。</p>
“卡洛恩,你会游泳吗?”琼问道。</p>
范宁无奈地瞟了少女一眼,再次被她清奇的思路所折服:“这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吗?”</p>
视线从远越近,最后终于在岸边脚下看到了竹筏一样的东西,还有…撑杆…</p>
他踹了几脚,将一块筏子踢进河里,再忙不迭退后几步,避开溅起的臭水花。</p>
然后走上前,抬脚试着压了几下。</p>
“倒是感觉挺结实,两人用一个也行…但我主要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散…”</p>
“我可以做到不让它散…”琼说道。</p>
“我忘了,这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伤口。”范宁抄起杆子,递给琼一根,自己先站了上去,“来吧。”</p>
两人面对面踩在小筏子上,小心翼翼地划着臭水,河面上粘稠的垃圾一团团从身边飘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