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阿爷您这话说的,孙儿一个只会花钱的读书人,我哪里有银子哦!我打虎得的那点银钱,您跟我阿奶要去十两,剩下的孙儿要交束脩学杂,要买笔墨纸砚,还要租房子生活,又当了做生意的本钱,我哪里还有钱?
如今孙儿在城里过日子,全靠我家鱼鱼娘家配方挣点辛苦银子,就是想掏银子帮我三叔也不成啊!
不过好在我赵叔人特别好,不仅帮忙疏通,还借我银子,不过阿爷您放心,孙儿身为老宋家的人,最是知道阿爷您爱惜名声,所以我当时就承诺赵叔了,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从二妹的工钱里扣一半来还赵叔的账,我三叔也会努力做活还钱,直到三叔的欠款还完为止。
对此,我心善的赵叔赵婶也没意见。
眼下正好的,我跟阿爷您也说一声,以后二妹交家里的钱得少一半,您可别让我阿奶闹,毕竟这可都是为了家里,孙儿才如此牺牲大发的。”
他呀,眼下就是在拉上大旗扯虎皮,也不怕他阿爷找上门去跟他怕的要死的赵捕头对质。
再说了,自己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防着家里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以为自己发了财想要分杯羹;二则是为了二妹,免得将来他们还打二妹的主意,自己私心,有意让小丫头自己藏点私房,将来干啥也能有底气;
所以他呀,这是未雨绸缪,一箭双雕。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宋保长父子俩却被气了个仰倒。
一个抖着手,你你你;
一个唉声叹气,唉唉唉;
只能说,宋兴林的这番操作太骚气了,,宋大有再怒,宋保长再叹,他们也拿宋兴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莫可奈何。
那还能怎么办?
到了最后,宋保长不由心里庆幸,好在家里的徭役是去了,不用再操心了,唯一让自己担忧的是,自家去又该怎么跟那抠门的死老太婆说。
还有老三,老三也是,到现在人都不见影子,难道是怕了,故意躲着自己这个当亲爹的?
想到此,宋保长不由问宋兴林。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阿爷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二郎啊,你三叔呢?他人在哪?总不能我这个当爹的连夜都赶着来了,他个给家里添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个当儿子的人,还躲着不冒头吧?”
看这话说的,宋兴田就不爱听。
很多事情自己人小是不懂,可看人脸色他还是会的。
什么叫他爹躲着?他爹才不会躲着呢!
没等他二哥回应,宋兴田就气呼呼的从亲姐身后探头出来,朝着宋保长大喊,“我爹才不会躲着,我爹最好,我爹是挣银子去了!”
“哦,挣银子?挣的什么银子?”
宋兴田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宋大有的注意。
这货听到五郎的话,就跟苍蝇发现了腐肉,神情亮的吓人。
明明刚才还对宋兴林这个侄儿的桀骜态度不满的一腔恼火,在银子的吸引下,转瞬间就消失殆尽。
他两眼紧盯着宋兴田,就跟只恶狼一样垂涎的问,“五郎你跟大伯说清楚,你爹挣的什么银子?”
宋兴田被宋大有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小身子忍不住一个激灵,急忙躲到双臂张开,忙把弟弟护住的宋夏荷身后。
宋大有还想上前动手抓人审问来着,于苏见状也跟着也动了,及时把宋夏荷往身后一护,她一动,宋兴林岂能不动?
看着站成了一条竖线,正一脸防备着自己的一行四子孙,宋保长不由恼火的,狠狠瞪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儿子,再看向宋兴田时,语气充满了如狼外婆般的哄骗。
“五郎,好小子,别听你大伯的,我们不理他,乖!到阿爷这来,阿爷问你,你阿爹呢?阿爷想着你跟你阿爹来县里太匆忙,衣裳都不带一件,阿爷担心你爹,就想着问问他在哪,回头也好叫你阿娘来给他送两身衣裳。”
要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宋保长这样狼外婆哄宋兴林的话,曾经儿时,宋兴林也曾经历过,上当过,可上当过一次后,宋兴林就精乖了,再也不上老头子的当。
他倒是明智,可宋兴田这个小家伙不行。
小家伙毕竟年纪小,人天真,平日里宋保长这个阿爷对他也还算不错,小家伙岂能不上当。
听到宋保长温柔和煦的声音,宋兴田就从自家姐姐身后慢慢的探出头来。
都没等宋夏荷反应过来阻止他呢,傻孩子就把宋三得在码头找到活计的事情,嘴快的秃噜了出来,等宋夏荷想要阻止时,已然是迟了。
宋保长得了儿子下落心里稍稍满意,又见孙子不好拿捏,还一副不欢迎他们父子的模样,宋保长心里虽然很憋气,却也知道不能硬来。
好在徭役的大事落定,心里安稳了,人老成精的他决定先服个软,好声好气的跟宋兴林说了好生一通有的没的云云,在想带走宋兴田却被宋夏荷阻止后,老头儿也只是心情郁郁的,领着宋大有离开了城东,直奔码头而去。
他得去找三儿子,好好教导教导这个开始不听话了的蠢儿子!!!
父子二人来到码头,找到宋三得人的时候,宋三得正扛着两个沉重的麻袋大包,从船上的甲板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准备去边上的库房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