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林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救星后,他快速把于苏放平,跪在地上就给苏公公还有太医磕头行大礼,态度诚恳,为了于苏,宋兴林不惜软了膝盖,弯了脊梁。
他把头磕的砰砰的,磕的王太医都软了心肠,磕的苏公公嘴巴嗫嚅了嗫嚅,占时把满腔的的不满压了下去。
当然,真的只是占时。
当苏公公听到宋兴林嘴里一声声,“求公公跟太医救我娘子,求公公跟太医救我娘子,晚辈宋兴林必有厚报。”的乞求时,这位又炸毛了。
“什,什么?娘子!”,特么的竟然是娘子?好一个娘子!他外甥女还辣么小,凭什么是娘子?苏公公震怒,好气哦!
这个一定是自己外甥女的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成了人家的娘子了呢?自家妹妹难道是……不,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妹妹一定还活着!对,一定活着!
至于眼前占自家娃儿便宜的小兔崽子……不行,不行,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眼下救外甥女要紧,不能跟这个小兔崽子计较耽搁时间。
努力安慰自己的苏公公,压下心头翻涌的各色情绪,大手一挥,急忙发话安排,“来啊,速速腾出一间上房,让王太医救人。”
声音落下,立马就有飞鱼服领命而去。
苏公公又郑重拉住王太医的手,带着从未有过的好声气,“老王啊,你是个好老王,你的本事那么好,我信你!船上的药品随你用,若是药材不够,缺什么你只管跟杂家提,杂家只一个结果,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治好这女娃娃。”
第一次被这蔫坏的苏公公拉着手儿亲切的喊老王,王太医不由的连骨头都抖了三抖,他纳闷啊,“苏公公,您今个这是?”
你丫的也不是良善之辈,今日怎么要当菩萨啦?还随便自己用他的药材?
苏公公也是看出了王太医眼底的疑惑,他能说,哦,这丫头很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女,有自己失散多年妹妹的消息,所以对于唯一还存留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救活吗?
不,他不能,最起码眼下他还不能!
自己身为大太监,背后还有那样一个义父老子在,他面上看着风光,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
如若不然,光只是自己身子有点老毛病,干爹也不至于要把太医院为数不多的好手派来一起随行不是?
为了保护外甥女的安危,再看这个叼走了自家外甥女的小兔崽子的打扮,不难猜出,这小兔崽子怕不是正奔赴京都赶考的举子。
一个举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便是为了外甥女的将来考虑,这小兔崽子跟自己这样的宦官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苏公公压下心里的狂喜的激动与担忧,按耐住想要靠近外甥女的脚步,背起双手故作恼怒。
“嘿,好你个老王!此番出来公办,本公公代表的就是陛下的颜面,老王你自己瞧,这后生是不是书生打扮,你再看前头遭难的船只,上头的乘客是不是绝大多数都是书生?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呀,都是陛下将来的门生!本公公这么良善又敬业的人,一心为陛下效忠,自然要替陛下分忧,今日这事遇不到也就罢了,遇到了,自然是要送佛送到西的不是?”
王太医:“嘿,苏公公,您厉害,您高义!!”,老王心里却是吐槽,这没卵蛋的玩意儿,真是精明的厉害,真是不论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捞功劳,捞好处,还捞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臭不要脸!“行了,本官说不过你,便不与你说了,救人要紧。”
见王老头气呼呼的,迈步跟上已经抱上外甥女随着统领离去的小兔崽子的步伐走了,苏公公暗暗送了口气,不过回头一想,他又懊恼了。
不好!娃都湿成了那样,待会看诊肯定要先换衣裳的呀!那可是自己的外甥女!
一想到小兔崽子占自家娃儿便宜的画片,苏公公就急的跺脚,忙快步追上,一边急奔,一边大喊,“哎哎哎,来人啊,快来人!速去后头,招两个手脚利索的舞姬过来,再弄套干净的衣裳,让她们给那小丫头换衣服,其他人,特别的男人,就不要去凑热闹啦!”
吩咐完这些,又想到老王,这货虽然老了,但也是男的呀,苏公公又忙追上去喊。
“老王,老王,那可还是个孩子,你个老货记得用悬丝诊脉啊,可别坏了人家的闺誉,要不然,本公公今日这善事可就白做啦……”
前头提着药箱努力跟上宋兴林步伐的老王,闻言猛地一个趔趄。
就是此刻焦急不已的宋兴林,听到身后那看着就很欠打的某公公的声音传来后,他的心里其实是感谢的。
他甚至还在想,这位公公看着精明蔫坏不着调,其实人还挺好,心还挺细的对吧?
众飞鱼服……这说的真是他们这位难伺候的苏大公公?他们怎么就那么的不敢信呢!
于苏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黄昏。
于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光怪陆离的。
她先是梦到自己在大发神威的打地鼠,而后又梦到自己落水,还梦到小相公抱着自己哭了,;老惨老惨的样子,她甚至还离奇的梦到,有个家伙自称是自己亲戚的家伙,说以后要自己跟着他过日子,还非要把自己跟小相公分开棒打鸳鸯来着。
于苏气不过,就拉着小相公跑啊跑啊,那亲戚还化为一条大蛇,一把卷住了自己,瞬间就把自己往回拽,眼看着自己离小相公越来越远,于苏想到自己的金手指,猛地发威,嘿呀一下爆发变大,终于才挣脱开了对方的钳制,这才从迷雾与梦境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于苏看到的帐幔是莹莹绿色的碧纱帐,飘飘渺渺的,一瞧就是贵价货。
转动小脑袋,才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呢,视线挪到一侧,她发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看着还有点眼熟,此刻就趴伏在她身畔肚腹的位置。
乖乖,难怪的刚才在梦里,她喘不上气来,感情是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作祟啊。
于苏努了努嘴巴,随即皱眉,怎么嘴巴苦苦的?
不过眼下也不是在意计较这些的好时候,她动了动身子,准备伸手去把肚子上熟悉的脑袋推开来着,结果挣扎了半天,手都没有能从薄被中抽出来。
估摸着是自己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再不然就是毛茸茸脑袋很警醒,几乎是于苏一动,宋兴林就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