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把菠萝炒饭,玉米浓汤和蔬菜沙拉搁置在大理石桌面上,无意间抬眸就刚好撞见许蓝从楼梯上下来,眼神对视。
许蓝刚刚没注意,现在眨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问的燕麦色西装外套:“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沈问一愣。
“不对啊,”许蓝趴在楼梯杆上,“叔叔,你早上穿的肯定不是这件,我记得是圆领的薄毛衣。”
沈问:“”
沈问移开目光,垂眸道:“下来吃饭。”
许蓝没怎么多想,也没再多问,蹦蹦跳跳地下来坐在高脚凳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问:“叔叔,你看现在的我有没有很特别?”
“恩,高马尾很漂亮啊。”沈问内心松了口气,给她递了个勺子,“小公主。”
“咳咳,”许蓝忍俊不禁,“叔叔,为什么你总这么喜欢说我是公主。在你那个年代夸女生这个很流行吗?”
沈问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叔叔比你大八岁,不是十八岁,我们还是一个年代的。”
许蓝喝了口浓汤,满足地拖着长音恩了一声:“太好喝了叔叔,这边真心建议鸽了顾漠,去应聘一下米其林三星大厨,然后我天天来给你捧场。”
沈问叹了口气:“咱们懒懒已经够给叔叔捧场了。快吃吧,蔬菜沙拉平时吃吗。”
许蓝点点头:“吃的吃的,叔叔做的我都吃。”
沈问莞尔,随后收敛起表情:“懒懒,等会吃完饭收拾一下,叔叔送你去哥哥家里。”
许蓝抬眸看他,眼神好像有点委屈。
“不是,”沈问咬了咬嘴唇,“叔叔没嫌你烦也不是赶你,但是叔叔毕竟是个男人,你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住在叔叔这里,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沈问叹了口气:“是不是?叔叔在跟你讲道理,咱们懒懒很乖,要听大人的话。”
沈问其实不想许蓝走,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合适。
而且,再住下去,他真得要命了。
沈问心乱如麻。
许蓝垂下眸点点头:“等会我就给我哥打电话,叔叔别生气。”
“没生气,”沈问笑了,“叔叔生谁的气也不会生咱们懒懒的气的,咱们的小公主要记住这一点。”
“对了,”许蓝嚼完一口沙拉盯着沈问的眼睛,“叔叔平时喜欢下国际象棋吗?”
沈问明显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顿了两秒:“挺喜欢的,咱们懒懒也会?”
“以前我爸教的,不过好久没下了,好像去年在鱼鱼家还玩过。我哥哥下国际象棋特别厉害,每次都虐杀我。欸,我就是看到客厅茶几上摆着,随便问问。”许蓝又舀了一勺菠萝炒饭放进嘴里,里面的配料太过丰盛,她边嚼边含糊道:“棋盘和棋子看起来都好精致啊。”
“恩。”沈问很轻地答应了一声。
“哪儿买的啊,是专门请人做的吗。”许蓝眨眨眼睛,“真的好漂亮啊,我也想买一副送给我哥哥。”
沈问一愣,随后克制地用更轻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回应:“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沈问没有骗她,但同时又会担心,这个字眼会不会刺激到许蓝。
许蓝瞬间一脸羡慕:“阿姨对你真好啊。”
啊呀,叔叔阿姨好像是一个辈分的。
许蓝在心里吐了下舌头。
“恩。”沈问没再多言。
许蓝眨了眨眼睛:“我给我哥打电话之前能不能跟叔叔下盘棋。”
沈问看着她:“可以。”
“我下这个不是很厉害,反正每次跟我哥下都输。”许蓝咬着筷子,“但我就想碰一碰,看看用妈妈送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说得太过轻松,以至于沈问都觉得难过。
沈问少见地脑子没跟上身体,抬起手覆住许蓝的眼睛。
就像那天在ktv一样,他想保护她,不让她哭。
但今天沈问缓缓开口:“想哭就哭,在叔叔这儿不要管其他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许蓝瞬间眼睛就酸了。
她的泪腺其实很发达,很容易被感动,但是落泪的次数少之又少,她把哭当做是被偏爱的人才有的权利。
没人疼的小孩儿,哭那不就是作吗。
但是眼前这个温柔的人告诉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哭就哭。
许蓝最后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抬手握住沈问的手腕:“叔叔,我没事啊。”
“我吃饱了,我现在就想下棋,叔叔陪我吗。”
“陪。”沈问温声道,“想做什么叔叔都陪你。”
“那来吧。”许蓝跳下高脚凳,“我选白棋。”
“恩,”沈问跟在许蓝后面,在棋盘前坐下,“懒懒先。”
“等下,叔叔。”许蓝两只手的食指相互碰了碰,“别让我,就抽牌决定谁先吧,家里有牌吗。”
“有是有,就在这儿。”沈问俯身打开茶几下方的柜子,拿出一副牌,“怎么想到抽牌决定谁先。”
“嗐,考虑到待会我可能要输,所以先在开局前找回点面子。”许蓝一向实事求是,不怎么擅长的东西不会吹牛,“但我在牌类方面还挺欧的,之前和鱼鱼几个凑两对打桥牌,我很少输。”
“欧皇公主本公主,不接受反驳。”许蓝没忍住笑了,刚刚还在吐槽沈问说自己是公主的梗,结果现在自然而然就接上了。
“咱们懒懒还会打桥牌。”沈问笑了,“就抽牌比大小?这副没洗,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