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娘再也忍不住了,粗粗的眉毛倒竖,跺着脚恨声的发话:“三弟,你怎么这么糊涂,还看不出来,这人是个……”
“是个什么?”冷不丁的,躺在床上的齐老,忽然发话了!因为多日没开口的缘故,这一说话,立马剧烈咳嗽两声,整个老躯跟着颤抖,听声音,大有把心肝肺都咳出来的架势,刘羽眼疾手快的拍打两下才堪堪止住。
刘羽哭笑不得:“我说齐老诶,你让小刘我省省心吧,给你这么折腾,吓也吓我死了!”
齐老久未活动,肢体麻痹,暂时不能活动,精神却好了极多,乐呵呵的笑道:“你呀……又救了我一命。”
刘羽忙道:“齐老千万别这么说,您老人家洪福齐天,没有小刘我,照样能好过来!”
齐老笑着上下打量刘羽,微微喟叹:“快两年不见,你,变了很多。”待人接物方面,刘羽再不是当时的愣头青了。第一次见他时,刘羽都能当众让上司和一个女人下不了台,要多愣有多愣,现在说话却乖巧了许多。
这一老一少侃着大山,屋子几人却都惊得说不出话。
走到门口的柳老,浑身僵硬在门口,连带俩助理,下巴都惊掉了……十五分钟,轻轻松松,解决掉了病入膏肓的病症?
齐二娘的话卡在喉咙吐不出来,饶是齐建华也愣住了。是,他是觉得刘羽能治疗好老爷子,可琢磨着。怎么也得点药啊汤的,少也要个两三天起效吧?就这么捏几下。老爷子突然能说话了,他也懵住了。
好半会,他终于反应过来,惊喜的搬着小凳子凑过来,在一旁也没敢打扰老爷子和刘羽聊天。
齐二娘跟着反应过来,拉过一张枕头,塞在齐老背后,让他坐起来舒服一点。然后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脸上不知是喜还是哭。
“快快!回去!”柳老回过神,不敢置信的匆匆往回走,两只眼睛惊得跟看见了外星人似的。他行医多年,一个病人病情到了什么程度,多久能好,能好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有谱,齐老的病情属于基本没有好转可能的,哪怕好转,也要半年才有一丝起色。可结果呢?他这一转身的功夫,人家病,好了!
如此稀世仅存的奇葩事件。让柳老一颗沉寂了多年的心,砰咚跳个不停。
“首长,能否让我再看看?”柳老凑到病床前,仔细观察齐老的面庞,肤色仍然暗藏一丝蜡黄。却已有红润之色,这是大病初愈的征兆!这种诡异的事。他闻所未闻,所以哪怕明知这样有冒犯齐老和小伙子的嫌疑,也依旧提出来,不看一下,他不确认。
齐老也想再确认下,却是向刘羽投去询问的目光,让不让柳老重新瞧瞧,首先要尊重刘羽的意思,病是他瞧好的,转个身被人质疑,齐老这位当事人如果当即点头,那就无视了刘羽的辛苦,是一种隐形伤害。在我们平时交际中,隐形伤害很容易出现,可能伤害者本人丝毫没察觉到,但却的的确确给对方造成了伤害,这要求我们,经常站在别人角度思考问题。
刘羽感受到来自齐老的尊重,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可以。”不说人家身份,单就是曾经给了他改变一切的恩情,他也断然不会拒绝。
柳老赶紧把脉,察言观色,详细询问情况,五分钟后,已然满脸惊容。
从脉象来看,平稳有张力,跟之前探知的虚浮脉象呈天壤之别,而且齐老也明言,身体里发热,这是血液加速产生的附加现象!一切都说明,齐老的血脉流畅了,半点阻塞都无,而中风,也诡异的消失了!只消适应一下,就能重新下地走动。
柳老噙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惊疑不定的望向一脸清秀的刘羽,一改之前的态度,此刻客气而有礼,完全是对等的目光:“小友贵姓?有老师吗?”
刘羽投去一个笑呵呵的脸蛋:“谈不上贵姓,我叫刘羽,柳老喊我小刘也行,我的老师……嗯,他退休了,现在云游四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柳老眼里明显划过一抹遗憾,果然是有名师调教,怎么样的师傅才调教得出来这样逆天的弟子?几个拿捏就治好了中风外加邪寒入体这种混合型病症?他倒是想当场跟刘羽讨教一下刚才拿捏的手法,奈何,人家这点岁数,眼下这么多人,如何拉得下脸皮?再说,刚才他已经有诸多冒犯的地方,再纠缠,未免给人不识抬举之感。
“呵呵,少年出英雄,未来,是你们的!”柳老这把年纪了,该看开的也都看开,多活几年是正经,战战兢兢的起身,冲齐老笑道:“首长康复指日可待,恭喜恭喜,我没帮上忙,实在抱歉,现在,先走了。”
齐老挽留一句,对方推辞,齐老便让齐二娘送他出门。
齐老、齐建华、刘羽三人在屋里很聊了一会,最后,刘羽起身:“好了,我先走了,老爷子多休息,有什么情况,立即联系我。”
齐建华送刘羽到门口,经过园亭时,不无感激道:“这次,全靠你了,嗯,你有什么请求,我帮你办到。”
刘羽准备摇头的,可想想自己两天里的所见所闻,沉思了一会,将三天的经历娓娓道来:“这就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收容所这种地方,没必要再存在了。”
齐建华啧啧称奇,合着刘羽是被抓进了收容所?怪不得联系不上!而刘羽的所见所闻,也足够令人瞠目结舌,收容所乃至农庄的乱象,已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两会开始了,治安自然紧一些。抓的人多了点……”听他口气,似乎有放手不管的意思。可下一秒,他语气一凝:“不过,最近我家门口有些苍蝇转来转去,是该拿起苍蝇拍,打一打了!”朱家的人在门口监视,着实让齐建华恶心,前段时间担忧老爷子,没心思找回场子。现在老爷子度过危险期,有空抽出手来了!
闻言,刘羽欣慰,离开齐家。
此时已然是早晨八点多,刘羽茫然着不知去哪,算算时间,部里还有两天才上班。得找地方消磨下啊。
蓦地,刘羽想到蔡芸,是不是该给她拜个年?被她知道,他来了京城却没上她家门打个招呼,又是得罪人的节奏。这年头都是这样,来拜年。主人或许不稀罕,可没来拜年,那就是不小的罪过了!
拨通了蔡芸电话,刘羽笑道:“蔡姐,在家?我过来给你拜个年。”
蔡芸懒洋洋的回答:“你有心啦。出来陪姐喝喝酒,终于能轻松下了。”
刘羽狐疑。你有什么可忙的?想想自己也没事干,便点头答应,半个小时后,驱车赶到了一家装潢不错的K吧,因为年内,闲暇的人比较多,生意还挺好。刘羽在走廊找着房间,一个不提防,身侧的门陡然开了,从内里窜出一男的,又矮又黑又胖,低头捂着嘴,一头撞在刘羽腰杆子上,被刘羽给弹回去,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麻痹的!长没长眼睛!”黑胖子抬头怒骂,看清刘羽人时,惊愕之余,立马咬牙切齿,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似的:“是你!”
刘羽定睛一看,愣了足足两秒钟才骂咧一句:“妈的,这京城就是小啊!”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冷胖子!也就是齐二娘的侄儿!
冷胖子对刘羽算是恨之入骨了,二娘发话了,他闯了祸,军区置换地的事,先等个两年再说。他又不傻,如何不知道,这项目黄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个姓刘的家伙身上。冷胖子在下面,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各方打点到位,尤其市政府这块难啃的骨头,他绞尽脑汁啃了下来,就等齐家点个头,军区把地换过来。
结果呢?就因为这个姓刘的,一切都没了!三年呐,三年努力打了水漂,换了谁不发狂?所以,他邀了几个朋友来喝酒,消消闷气,可尼玛,居然又在这里撞上他了!恨意勃然爆发!但他不蠢,姓刘的一把能将他甩出三米远,显然是练过的。
所以,他闷哼一声,又钻进了包厢。
刘羽懒得理他,几分钟后找到了蔡姐的包厢。
进包厢时,发现不止蔡芸一人,还有一年轻点的女人,身材是不错,苗条有致,可长得那叫一个丑啊,尖嘴猴腮,外加一口龅牙,足够把人吓死的。刘羽倒也没轻视,笑说一句:“蔡姐,这还有朋友呢?你好,我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