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渔歌的稿子被毙,着实出乎意料,刘羽在首山日报现身过一次,还干趴下了一个副社长,其名头在首山日报应该是非常响亮的,没理由报社的总编不怕死的毙掉跟裸官有关的稿子,这不是摆明了跟刘羽叫板么?要么是这位总编吃撑了,要么是这位总编迫于压力。
而紧接着,马望山那边也出了状况,纪委里面来了命令,把龚柳珍轻轻放下。纪委跟刘羽合作到现在,算是互惠互利,一直站在同一阵线,联手处理过的干部比龚柳珍还大个的又不是一两个,这会突然的松口,显得特别诡异。
更诡异的是,无论是报社那边,还是省纪委那边,都未提前跟他吱个声,陈述下难处或者原因,直接就行动了,态度格外异常。
“看来,韩飞明要走的消息,已经散开了……”刘羽冷冷一笑,除了这个原因,没法解释上述现象。无论是报社还是纪委,受了上面某些人的压力肯定是真的,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的权衡取舍,多半考虑到了韩飞明要走的因素,选择了另一边,因此事情发生时,甚至都没跟刘羽联系,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为了不至于得罪刘羽,要不了多久会在事后做出解释。
“真给石利民说对了。”刘羽微微一叹,当治理裸官到了最后,他们几个部门落不到实惠时,出了事,他们会抽身而退。眼下裸官治理到了收宫阶段,该得到的,他们几个部门都得到得差不多,的确是他们抽身而退的时候,更犯不着为了刘羽跟某些大人物顶缸。
汇报了这则消息,马望山心里不怎么是滋味,纪委里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意味着什么,马望山感受分明。户籍管理小组怕是到了散伙的时候,马望山其实并非第一次参与部门间的合作。但觉得不是滋味,这的确是头一次。要说原因,那就是以往的合作都是利益为连桥,相互是礼仪合作关系,但在刘羽这就不是了,刘羽从整个治理裸官中,除了获得一大堆仇敌,没有得到任何利益,这让马望山感到歉疚。
“刘主任,张处长中午在太子酒店那摆了个席。希望你能赏个脸。”马望山替监察三室处长。也就是马望山的上司张通灵传话。
刘羽听了。心说果然如此,事后给我来个解释,尽量不得罪我是么?揉了揉额头,刘羽颔了颔首:“嗯。那中午大家早点下班。”不管如何说,张通灵也只是个办事的,把火气撒在他身上,没意思。
快到中午时,庆渔歌一再跟报社上面沟通,快到饭店时,总编喊她谈了次话,很直白的告诉她,这篇稿子上面不允许。他也没办法。
得到庆渔歌的回复,刘羽不禁冷笑,这位总编何须弯下腰对一个底层的记者解释什么政治层面的原因?这是解释给刘羽听的,理由跟张通灵差不多,不得罪人!
“真好奇龚柳珍背后站着谁。动她一下,竟碰到了某些人的神经,以至于提前跳了出来。”刘羽目光一闪,中午便赶去了太子酒店,张通灵摆好酒席等着他。
“呵呵,刘主任,来啦,坐。”张通灵笑呵呵的给刘羽拉开椅子,神态间不难看出对刘羽的忌惮。
刘羽坐下,笑着打量他一眼:“张处长好久不见,愈发精神了。”
若是寻常时候,刘羽来这么一句,张通灵自是不会多想,可眼下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敏感,容不得张通灵不琢磨下刘羽的本意。刘羽说我精神了,这是讽刺我太活蹦乱跳,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这个莫名的念头在张通灵忐忑不安中愈发被肯定,不由闷了一肚子苦水,刘羽啊,龚柳珍的事,怎么可能是我授意嘛?冤有头债有主,我都请你吃饭赔罪来着,难道你还死咬着不放?
“刘主任,龚柳珍的事,我这边尽力了。”嘴里不是滋味的吃了十来分钟,眼看饭局过半,张通灵试探道。意思是,喂喂喂,我都说了啊,我本人是尽了力的,是想帮你的,但我身不由己。
刘羽在默默思考龚柳珍背后的人呢,没会过意,闻言,下意识点着下巴,简短的回答:“哦,我知道。”
他这番冷淡的态度,在张通灵看来,则是他不肯原谅的表现,令得张通灵叫苦不迭,你别胡搅蛮缠行不,真不关我事儿!
默默吃晚饭,刘羽与张通灵并肩离开酒店,张通灵一路观察神不守舍的刘羽,愈发惴惴不安,虽说他隐约知道点刘羽快不行了,有一大波人等着收拾他,可至少现在人家还是有能量的,万一人家临死反扑,把他拉去陪葬,岂不是死得冤枉?
所以,咬咬牙,张通灵两步追上来,在刘羽拉开车门之极,警惕的低沉道:“刘主任,龚柳珍是姚书记的学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说完,张通灵左右望望,连忙若无其事的错开,上了自己的车。
刘羽拉车门的手微微一停顿,姚书记?哪个姚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