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p>
神谷川昨天在高天原上敲过一次编钟，今天上午卖药郎就响应号召回来了。</p>
见这位老朋友的目的是为了买药，买结城大叔所需要的【强肾九味丸】。</p>
以神谷现在的阴间货币存量来说，这种陶罐装小药丸还挺便宜的，一罐只要650魂晶。</p>
买个四罐回去，当成之后要交给结城大叔的学费备用。</p>
除了强肾丸以外，神谷还顺便买了一剂【延寿紫金霜】。</p>
“钱货两讫。”</p>
卖药郎从他的大药匣子里取出药来，并且收下了将近一万的魂晶。</p>
“等下。药郎，我还有话要问你。”</p>
“你说。”</p>
和卖药郎交易就是这点好，虽然他这里药卖的贵，但是询问一些信息，让他提供一些不太过分的帮助，都是不要钱的。</p>
“你知道神的骸骨吗？”</p>
神骸神骨，神谷川手头一共有三份——</p>
分别是富士山神木花开耶姬的神骸、黄泉黑艮阴雷神的神骨、阿伊努旧日神的神骨。</p>
三份神骸骨来自于神道教、黄泉根之国、阿伊努根源大地三方不同势力。</p>
共同点是，三名产出骸骨的对象全是各自势力中正儿八经的神明，也就是区别于荒神的正神。正神们遗留下的素材，怎么想都应该很厉害才对。</p>
而关于神骸骨，《怪谈物语》给出的鉴定信息是：或许能在某种高级的仪式里面派上用场。</p>
关于这一点信息，神谷川之前翻阅神话故书籍的时候，其实有些想法，就是不能确定。</p>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有两个对象可供询问。</p>
一个是阿伊努那边的蜘蛛母神亚乌西克普，另一个自然就是面前的卖药郎。两者相比较，神谷川还是选择了和自己关系更亲近一些的卖药郎。</p>
卖药郎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神谷一眼：“你得到神的骸骨了？”</p>
“嗯。这东西是不是拿来给怪谈晋升用的？”</p>
“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不仅仅是你手下的怪谈。你既然要做鬼神共主，要登上高天原上的神座，迟早有一天也得用上。”</p>
“连我也用得上？”</p>
“看来你是真不清楚那东西有什么用啊。”</p>
“知道还要问你吗……”</p>
卖药郎脸上虽然没做表情，但因为嘴唇涂彩的原因，还是会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神的骸骨，是用来成神用的。不是晋升荒神，按照你的理解，是S级的正神。”</p>
“A晋升S的素材？”</p>
“是这样的。要想晋升为正神，肉、灵、骨三样条件不可或缺。肉即为身体的强度，灵则是充沛的信仰和香火，最后的骨，指的就是原本正神的骸骨了。”卖药郎进一步给出了解释。</p>
关于他所说的肉、灵、骨，神谷川隐隐约约感觉有些熟悉。</p>
想了想，好像之前青木原上的堕山彦也在用收集“肉灵骨”的方式塑造身体？</p>
不过山彦那个是极低配版的，“肉和骨”都是用其他怪谈作为替代，之前好像还准备拿神谷川来充当“骨”，而“灵”则是大量的生人生魂。</p>
“敢情青木原里那套仪式，是在模仿A级晋升S级的过程？”神谷川在心里这样想道。</p>
考虑到青木原树海里的山彦、山姥、猪笹王，全都是被腐化的木花开耶姬死后，遗留下来的素材所化，山彦会知晓成神的仪式好像也很正常？</p>
又或者，山彦并没有完全获取木花开耶姬的记忆和知识，理解出了偏差，所以那套低配版仪式才会那么邪性。</p>
“要晋升成S级的真正神明，为什么一定要用到旧正神的骸骨？”神谷川又问。</p>
“因为神骸骨是有限的，你可以把神骸骨理解为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而身具神骸，是晋升到S级的必要前提。只有上古时期，降临到天地间的那些神明才具备神骸骨。而这类神明，也就是最初的正神降生到一定的数量，分完了天地之间的神性，之后就算是神明的子嗣后代，也都没有先天的神骸骨了。”</p>
按照卖药郎的说法，神骸骨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一种神明资源。</p>
神谷川有点庆幸自己不知不觉中收集到了三份。</p>
另外，联想到之前卡姆伊礼文华一战后，亚乌西克普直接将黑艮雷神的神骨转交给了自己。现在知晓了神骸骨的重要性后，神谷后知后觉又对那位阿伊努蜘蛛母神上升了一些好感度。</p>
神谷：“那你说的，我未来也要用上神骸骨是指？”</p>
卖药郎：“要成为鬼神共主，你当然也得是正神吧？据我所知，你的神工巧匠不是在按部就班为你能够收纳充足的‘灵’而工作吗？”</p>
同为高天原上的工匠，卖药郎和觉自然是聊过天的。</p>
神谷川大致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p>
所谓的工匠姐姐在为神谷能收纳“灵”而工作，指的是建设神社的事情。</p>
觉目前所做的所有神社，包括未来要建造的神社，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式神收集到的信仰，会通过“逆柱”这种素材，连同神谷与式神之间的契约联系，反哺极微小的量到神谷川这边来。</p>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神谷自己能在身体里巩固出鬼神力量来，并且以后能建立起属于神谷的神社。</p>
所以她确实是在为神谷川收集“灵”，也就是香火信仰而做准备。</p>
另外，觉姐姐那边并不知晓神骸骨的用途。</p>
这一点之前就询问过她了，毕竟她是神谷川手下的“道具素材研究官”，而且神谷川对她的信任程度比卖药郎还要高。</p>
不过觉之前也说过，生人是不能够直接享用香火信仰的，身体会吃不消，很容易被香火冲死。</p>
现在想想可能神工匠掌握鬼神共主的辅助者所掌握的知识，本来就暗合“肉灵骨成神”仪式——</p>
要有强大的“肉”，才能够接纳下“灵”。</p>
等到“肉”和“灵”强盛充沛到一定程度，最后才能容纳下“骨”。</p>
“一个荒神，只能接纳一种神骸骨吗？”</p>
看到本身作为S级神祗的卖药郎，似乎对神骸骨这种素材非常了解，神谷川便多问了一些问题，打算直接将成神的仪式给搞清楚。</p>
而作为可靠盟友的卖药郎，也确实知无不答：“一般都是接纳一种。但这个其实不一定，只要肉与灵足够强大，就可以接纳下更多骨。而且，骨的强度也是不统一的，越强的骨所需要的肉和灵强度就越高。另外，正神接纳的骨越强，本身也就越强。”</p>
“还有，神骸骨既然是旧正神遗留下来的，那么后来的荒神把‘骨’吸纳真的不会有什么隐患吗？比如曾经的旧神在身体里复苏什么的？”</p>
“这个倒是不会。”卖药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p>
“骨原本是天地之间的神性，是虚无缥缈的。被最初的那些正神降世所吸纳，这才有了实际的外形。但骨本来就是死物，旧神陨落以后，和祂们曾经的骨就没有关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