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史中有关善与恶的思考从最初诞生便已经存在。而与之几乎同时出生的,就是在生产力尚不发达之时对于人类认知世界起到解释作用的宗教概念。
关于恶魔的概念在人类宗教中的最早出现的时间已经无从知晓。
相对来讲能够得到考证的是在最早可以追溯的奴隶社会的早期,原始的萨满教教义中便已存在有关于恶魔的描述。
更有意思的是,同样或类似的概念在古泰拉时期,不同人类发源地之间相隔万里之遥的隔绝下,却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出现在萨满教派、德鲁伊教派、和东亚方向的长生天教派中。
这样的巧合在当时或许并未能够引起人类的注意。毕竟受制于生产力所限的沟通效率问题,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不会踏出他所在的文明的覆盖范围。
然而三万年的时间里人类的科技与生产力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刀耕火种。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的足迹早已遍布银河。
三万年过去,目光随着科技的进步而遍及全银河的人类,已经有能力在亚空间通信技术的支持下,去维持一个疆域遍布银河的帝国作为整个种族的政体而存在。
当人类在帝皇的带领下,将帝国国力发展到自黄金时代以后的第二次巅峰之时,亚空间中蓄谋已久的混沌诸神用一场波及整个银河的叛乱,让人类帝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
而帝国的学者与巫师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将目光转移到宗教,这个已经伴随人类存在万年之久的概念上。
随着信仰的需求,神明的概念被从人类古老的记事本中被重新翻出,而与之对应的一个衍生的概念恶魔,也开始被人们所注意。
当这些帝国中最有智慧的群体开始因为对宗教的历史而追溯人类自身的历史之时,他们才在那些经年累月中保存下的资料里,隐约地察觉到了混沌诸神对于人类如此具前瞻性的深远的恶意。
这些对应着人类自诞生起最初的恶行的投影,在人类作为一个种族还处于幼年时便已经被悄悄埋下。
混沌诸神的记忆中,彼时的灵族尚且活跃。但在神灵们以万年为单位的生命中所造就的视野里,属于这些灵族的时日已然无多。
上一个“田地”已经结出了最大的果实,辛烈志便诞生于此。那么下一个田地呢?自然也早早地被埋下了象征着灾祸的种子。
混沌诸神无须付出太多的代价,只需静待着这些罪恶的种子随着人类的兴起而成长,就终有收获那些代表一个种族灭亡的灾厄的果实的一天。
帝皇也曾发现这个问题,但还是太晚太晚了。有记载的资料中关于帝皇诞生的可能,最早也是在人类摆脱蒙昧以后的事情。
所以即便神圣伟大如帝皇本人,也对这些自蛮荒时期便种下的种子,在生长后变成的寄生于整个文明之上的恶毒诅咒无能为力。
因为帝皇也是人类的一员,既然是人类,那么在面对这些代表着人类原罪的恶魔面前,他的力量就只能被限制在击伤、封印这些恶魔的范围里。
这些恶魔天然地对于这些来自帝皇的能够彻底毁灭它们的力量拥有免疫的权利,仅仅是因为帝皇也是来自人类。
封印,是对于这样的存在所能做到的不多的处理办法,但也仅仅是拖延而已。
只要人类文明还存在一天,这些根植于人类这个概念上的寄生虫就也会存在一天。
而且随着人类的长久存在,他们也会变得越来越难以限制。
按照这个宇宙原本的命运走向,这些种子最终会有一天膨胀到难以控制。他们的脱壳而出之日,也是混沌诸神对于人类这个种族的收割之时。
当终焉的时刻到来的时候,这些果实会变成神灵们刺向战帅荷鲁斯的那把诅咒之刃一样的专属武器。或者换个说法,这些恶魔在本质上就是邪神刻意为人类制造的阿赫琉斯之踵。
命运无从更改,但命运自有定数。加尔文就是这样的定数,也是变数。
当加尔文这个变数从另外的世界来到这方宇宙时,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就被自然而然地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