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皇厅……
加尔文一边在中央建筑群的地底回廊中行进,一边看着臂甲上伺服绿色的屏幕上,以如尼文标注的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地图信息。
萨拉坦为帝国留下的遗产不只是那些“被流放”至奥卫九的忠诚派,还有如今的加尔文动力甲内全套的内部资料查询权限。
法皇厅这个隐藏在神恩之城浩若烟海的建筑中、被国教武装重重护卫的机密地点,若是没有他的权限带来的地图索引,加尔文还真是找不到地方。
穿过了一重又一重幽深晦暗的无人走廊,中间又至少换乘了三次下行的专用电梯,加尔文在走了足足一小时以后,终于到达了法皇厅外青铜铸就的大门之外。
如今的法皇厅外早已没有了圣光兄弟会的驻守,加尔文沿途所过之处回廊的两侧,原本装满圣油的烛火早已熄灭。
数尺厚的青铜大门上秽迹斑驳,鎏金的帝国鹰徽与国教圣徽被利刃斩破,不复往日神圣;
巨大的门扉上的符文与门旁的伺服同样黯淡,只有铁锈色的血迹与同样颜色的亵渎符文,杂乱无章的留与其上。
哐!哐!哐!
加尔文沉重的身躯踩下的脚步声未曾刻意遮掩,转过门厅以后法皇厅的真容也已显现,距离加尔文只有一条索道,百余米的距离。
一座庞大的圆形平台被数十根巨树般粗细的锁链固定在半空之中,映入加尔文眼帘的帝皇与圣人群像的围拢下,有一名身披红袍的神甫在帝皇脚下祈祷。
但这就是真实吗?当然不是。
灵能的力量充溢着加尔文的双眼,强大的意志突破了面前的伪装,看到了被掩藏的邪恶。
加尔文目光所及之处,那曾经被祝福过的千把武器如今成为了邪神的祭礼。
999把长戟上的灵能水晶像是999支献与邪神的烛火,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那最后一把武器呢?加尔文的目光巡游,在数秒之后在那个背对着他的邪恶身影脚下,找到了那把被留作祭刀的武器。
7名失踪的枢机主教也尽数出现在此。
肉眼中这7位不幸之人俱都衣冠完整,安静的跪在圣人的雕像下祈祷;但真实的视界里,他们全数被剖开胸膛,以受难者的十字姿态,被倒悬在一个个扭曲亵渎的塑像之下。
他们的生命还被困在死去的之上,这是邪神对他们的折磨。
“来了?”背对着加尔文的身影似乎有恃无恐,又像是无事发生。
他低沉的声线还仿若被腐化之前一般天生肃穆而富有感情,赤红的教袍上细微的金线织就的双头鹰徽也如往日般耀眼。
“来了……”加尔文亦如全然未知此处的亵渎,他漫步走到这具身影的旁边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帝皇圣象。
他对混沌邪恶早已没有热烈的愤怒,在经历了无数的战争与牺牲之后,他对这些来自亚空间的生灵只有冰冷的仇恨。
混沌?亦或者邪魔?
在他眼中一样,都是只有死了的才是好的。
阴谋?还是诡计?
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这个家伙还剩下多少伎俩。
高大的身躯推山倒柱一般的向帝皇跪下,激荡而磅礴的灵能在跪下的瞬间向前涌去,将面前圣象上的亵渎一一净化。
当加尔文跪地的厚重的盾型膝甲与地板碰撞出响亮的回声的时候,面前的帝皇圣象和祂头上的神圣冠冕,也如往日般恢复了纯净。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墨菲斯托回头看向加尔文的方向,饶有兴趣的将之前与萨拉坦的赌约再次重复一遍。
恶魔在这里的留下的手段给了它足够的底气,即使是加尔文就这样直接找上门来,它也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
“赌什么?”加尔文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圣象,回答着墨菲斯托的问题。
“赌我们谁会赢。”墨菲斯托看着加尔文说道。仿佛怕加尔文没有理解它的意图,这个新生但同样邪恶的大魔得意洋洋的对加尔文讲解着它的阴谋与筹划。
“这里的仪式已经准备完毕,对父神的祭奠也已经就绪。你不要想着去破坏它们,那没有用。
因为它们现在只缺一个触发的扳机,而不论是你将我斩杀于此,还是对它们的破坏,甚至是地面上庆典的中断,都将成为这场献祭整个星球灵魂的仪式的开始。”
墨菲斯托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加尔文的反应,这个仪式就是它有恃无恐的依仗。
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它相信面前这个强大的灵魂也不能承受试探它话语真假的代价。
而基于这种巧妙的设置,它精心为加尔文准备的赌约,也就有了可以施展的可能。
“所以赌注呢?你想要什么?”加尔文问道。
“你的灵魂和,完整的它们值得与奥非利亚7号上的所有灵魂等价。”
——
奥非利7号星上的国教内部,此时正处于一片纷乱、群龙无首之中。
在高阶教职普遍被腐化进而被灰骑士定点斩首以后,中低层的教职人员受限于信息权限的不足,对教内发生的叛乱与腐化一无所知。
他们只能眼看着混乱在肉眼可见的向更多的人群中扩散,却因为对教内的事态一无所知而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