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抱歉。”费马微微鞠躬，退回了人群的行列。</p>
可加尔文从这个机械神甫的肢体语言中读出的意味，却是万分遗憾。</p>
这些机械神教的成员，在内部竞争驱使下，对科技、资源的掠夺本性展露无遗；</p>
而他们那机械改造后的非人细想，所表现出的对人类帝国秩序的蔑视，也在这渺小的细节上再次显现。</p>
需要警惕他们，因为他们的忠诚之下，是最冰冷的计算逻辑。</p>
今天他们可以为利益驱使，因为他的身份的影响力而对他投资下注。</p>
那么明天，他们同样会因为在某一刻，他们认定加尔文挡了他们的路，而毫无预兆的背叛。</p>
团结、拉拢、利用、防备……</p>
加尔文目送着那个被红袍包裹的身影，大脑中已经在思考与他们的相处之道。</p>
诚如帝皇所言，机械修会作为占据帝国最大科技与工业生产力的强力组织，乃是无可争议的现实。</p>
他们对帝国的意义，就像双头鹰徽上的那个头颅一样重要。</p>
但他们骨子里最根本的独立思想对帝国的牵制，也像是那个多出来的头颅一样麻烦……</p>
好在帝皇早有防备，无论是第一军团在大远征时期对技术的回收，还是后来噩兆修会的建立。</p>
这些“备份”性质的措施，都是在从根本上防备着这些从未与帝国一心的人。</p>
而加尔文作为后来者，就更是不能将自己的根基建立在他们身上。</p>
这种危机感，让他早在初到暴风星域之时，就本能的在两个铸造世界之间游走，从而让泰坦二号修道院，这个小号的战团母性问世。</p>
而在这之后，他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将噩兆修会这个被火星除之而后快的组织拿到了手里。</p>
于是那个更加离谱的克里格工业联盟，也就此应运而生。</p>
如今的他和他麾下的军团，是足以在特殊情况下，独自解决军团的武器装备的。</p>
而这种在关键时刻，可以对任何一个机械修会说不的资格，就是来自以康斯坦汀为首的噩兆修会。</p>
不，没有噩兆修会了。</p>
现在的他们已经被划分到战争议会的序列当中。</p>
这个并行，甚至一度凌驾于灰骑士军团的特殊组织，在加尔文和所有议会成员的眼里，是有着比军团更加长远的目的的。</p>
而作为战争议会中除了加尔文之外的第二人，康斯坦汀更是在跟随原体离开泰拉之初，就开始了他们计划中的一些关键性的实验。</p>
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战舰的公共区域了，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这个神秘的机械神甫很可能已经离开。</p>
但加尔文知道，他此刻就在战舰中层的试验区内，而若是没有重大的事件，他绝不会去干扰康斯坦汀的工作。</p>
+他死了？谁干的？+</p>
那个阴影，或者说是科拉克斯问道。</p>
他的前半句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某种猜测得到证实的悲恸；</p>
而他后半句的指向却非常明确，因为他和加尔文都清楚一件事——能杀死一个基因原体的，只有另一个基因原体。</p>
对加尔文刚刚的问题，他并未正面回答，可对这些感官远超凡人的半神来说，很多超乎与语言之上的信息都是彼此态度的表达。</p>
科拉克斯的身份，此时已是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加尔文接下来的回答，却很可能要决定这回归的暗鸦之主，在接下来要做的事。</p>
+死了，但也没死。+</p>
语言的低效让加尔文放弃了解释，而是直接将他所知道的、有关基利曼的假死的全部信息，一股脑的向科拉克斯打包输送。</p>
而如今的暗鸦之主，显然已在亚空间之力上有足够的造诣，在轻松的接下了能装满房间的资料后，还有空在速读中对加尔文追问：</p>
+谁干的？+</p>
+福根，哦，按你们的叫法——凤凰。+</p>
加尔文回答道，而与之同时再次被传送过去的，则是有关那场太空海战的信息。</p>
+……蠢货！+</p>
+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去挑战那个家伙的武力的？+</p>
+就算是我，在没有特定环境的时候，也……+</p>
+也什么？+加尔文眨了眨眼睛追问到。</p>
+……也就打个平手！+</p>
科拉克斯回答道。</p>
但这句话的可信度，在经过这个微妙的停滞后，在两人之间无限的趋近于无。而为了表示尊重（维持谈话），加尔文选择当一次老实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