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苏善儿靠在汤泉池旁,心中挥之不去的都是紫须的那番话。
她不知离国皇帝有几个为了离国立功的妹妹,她也是头一次听说夜王是这样的身份,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这般嫁人没什么,可现在想来,他们也算是兄弟,如此她岂非祸水?
越想越觉得自己此次出嫁过于冲动了,若是见了云戎她该怎么解释?
哀声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这王府上下见过她的也没几个人,若是现在跑了,是不是也成?
但,若是现在跑了,怕是她大哥那边不好交代!
正愁着怎么办呢,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这么晚了苏善儿不觉得会有谁来,以为是容巧,她便没做在意,“不是让你去给我准备饭菜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走进来的人没有回应,脚步在离她稍远的地方便停下了。
苏善儿眉心一蹙,觉得不太对劲,若是容巧她定然不会这般安静,但若不是她……
浴室虽暗,但若走近还是可以看清她的一丝不挂,苏善儿扬手挥出滕菱锁,带出一串水珠,直接打翻了烛台。
人从水中越出哗啦一声,随手去摸丢在身后的衣服,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手腕突然被人扼住,苏善儿一怔,好在这里漆黑一片,她回手便对钳住她手腕的人打了过去。
被扼住的手腕被对方轻轻一挽,另一只手也被抓住,稳稳的桎梏在怀中,对方袖口的绸缎很是柔软,摩挲在她腹部,苏善儿动弹不得,怒道“无礼之徒,放开!”
摸着缠绕在她手腕上的滕菱锁,身后之人轻声一笑。
她一丝不挂,却带着它,可见对此的依赖。
听见身后之人的笑声,苏善儿博怒,奈何她身上除了滕菱锁连跟银针都没有,不然她让这个无礼之徒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你是何人,这等无理,可知我是谁?”
云戎徒手在她细弱的腰上一揽,似是抚摸,苏善儿徒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气急之下蓦地转身,放弃了滕菱锁而是去锁对方的脖子,像是要一举掐断,只是在这漆黑之下她的准确度并不高,更是不知为何对方好像算准了她每一次出手似的,居然都能稳稳的将她拦下。
再次被扣入怀里,这一次云戎并未再次轻薄,而是轻轻抚了抚她的脑后,“是我。”
苏善儿心底一颤,听出他的声音,但却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是夜王府,怎么可能是他?
她再次挣脱束缚,滕菱锁一甩,有所顾忌并未使出全力,但不料他这次没躲,一声闷响,当真是抽中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一道火光亮起,苏善儿想去找自己的衣服,结果却看见衣服被她丢在门口,火光亮起,不管来者是谁她都不能这般光溜溜的相见,她扑通一声跳进池中,待云戎回头就只见她露个脑袋躲在池中。
浴室里重新点燃了烛火,苏善儿抹去脸上的水,温怒回头,看着站在烛台旁的人,仿佛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了,仔细看了半晌,她弱弱唤道“云,云戎?”
云戎走来,嘴角含笑,衣袖刚才被滕菱锁抽中划开了一道口子,想来手臂定是也伤了。
他不顾伤口,走来蹲在池边看着满脸惊讶的人,伸出手,“都已说了是我,还下手这么重。”
“你怎么会在这?”
“不然呢,你觉得我该在哪?”
苏善儿一时语凝,他在哪都好,就是不该在这啊!
云戎温柔的眼似乎比两年前更加深邃,苏善儿哪里还记得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即便躲在水中依旧隐隐约约。
“还打算在水里待多久?”
苏善儿伸手拉住他的手,正准备出来,突然回过神,蓦地又坐进了水中,“你把我衣服拿来。”
“不拿。”
“…”
苏善儿抽了抽嘴角,“你耍流氓吗,明知我在洗澡还进来,现在还不给我衣服,才不过两年未见,你跟谁学的?”
“王妃沐浴,本王即便同浴又如何,更何况我只是来看看,并未对你做什么。”
苏善儿愣了愣,“你说什么?”
云戎重复道“我说并未对你做什么。”
苏善儿拧起眉头看他,“不是,前一句。”
云戎知道她听清了,笑了笑,“嫁人也不通知我一声,不过好在错有错着,你并未嫁到别处去。”
苏善儿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夜王?”
云戎一把将人从水中提出,苏善儿一吓,死死的闭上眼,“丢人!”
一声轻笑,云戎拉着她走到门口,她也乖乖的跟着并未抗拒。
云戎捡起拿来的斗篷将那一脸怨气的人的身子裹起,“有什么好丢人的,本就是我的人。”
苏善儿睁开眼睛瞪他,“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从没承认过!”
她嘴硬,云戎并不在意,寻了她两年,结果人却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只觉得自己太幸运,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既不承认,为何会住进我的王府,来泡的我汤池?”
“我……”
温热的手捧向她的脸,像是得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生怕给碰碎了,俯首轻触娇艳的红唇,抬首再度开口,声音多了一丝沙哑,“听闻东平郡主年芳十七,早已过了及笄的年岁,可是真的?”
苏善儿舔了舔被他亲吻过的唇瓣,呆了呆,没有第一时间明白他的话是何意,她点头,“是,怎么了?”
云戎嘴角含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好”
好?
苏善儿并非一窍不通,寻思了一下,眉梢一挑,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看上去甚是诱人。
她赤脚站在地上,稍稍挪动脚步凑近,踮起脚故意的问“哪里好?”
这般引诱实在是难以抗拒,云戎笑意盎然,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而去,“西院不好,即日起同我去北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