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大内,观星殿内,酒香四溢,琴音绕梁。
年轻的皇帝端坐在高堂之上,认认真真地看着底下跳舞的舞娘,手里还打着拍子。
与皇帝并排坐着的是打扮庄重明艳的赵太后,赵太后今年有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意,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穿着一身玄色凤袍,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九头凤钗,凤钗上垂下的流苏在烛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美艳绝伦的脸上此刻带着慈爱的笑容,看向赵桢的反向。
皇帝的右下手坐着气质柔弱,文静雅致,打扮素淡的梅妃,梅妃是帝师府出声,饱读诗书,在闺中之时便才名远播,如今嫁入皇家,身上多了皇妃的贵气,却并没有折损一身的文气。
而赵太后的左下手坐着打扮同样艳丽,一身明黄色凤袍端庄华贵的赵皇后,赵皇后出身安国公府,是赵桢嫡亲的妹妹,脸上自带着一股娇蛮之气。
此时正值中秋家宴,在坐的都是皇室宗亲,以及受宠的妃嫔的亲眷。
赵桢坐在赵皇后之下的第二个位置,前面坐着他的老爹赵元旭。
前几日太后说中秋家宴,身为皇后生父的赵元旭也应在家宴之列,不然皇后面上不好看,而且赵元旭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不能一直关着。
陛下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太后说了几句,皇后哭了几声,赵元旭便又被放了出来。
赵桢转动着酒杯,看着殿内一派歌舞升平,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后叫了几声他都没听到。
“桢儿,太后叫你呢!”赵元旭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加重了语气。
赵桢回过神来,起身跪在殿中向太后赔不是,“桢儿这次出去在岳州见到了一个熟人,心里一直惦记着,一时走了神,还望太后姑母赎罪!”
太后丝毫没有计较,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你一出去便是这么长时间,真是一点也不惦记姑母!”太后抚着赵桢明显黑瘦了的脸,嗔怪道。
赵桢跪在太后脚边,将头枕在太后膝上,“桢儿出去这么长时间,最惦记的就是姑母,连我父亲都要往后排!”
赵元旭冷哼了一声,呵斥道,“这么大人了还腻在太后身边成何体统!”
赵桢立马从太后膝上弹了起来,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
赵太后不乐意地看了赵元旭一眼,“我们姑侄亲近要你来管那么多!”
赵元旭立马赔罪。
底下众大臣亲眷要么低头喝酒,要么专心地看着舞女表演,对堂上的事不敢多说一句。
皇帝似乎也不在意,转头,亲自给梅妃添了一筷子菜,梅妃看着皇帝,眼里满是心疼。
皇帝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没有人再阻止,赵桢重新挪到赵太后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糖火烧,递给太后,“姑母,这是桢儿特意从鹿阳带回来的糖火烧,是当地有名的小吃,姑母快尝尝!”
太后掩在桌下的手抖了抖,不敢去接赵桢递过来的东西。
赵桢将糖火烧塞进赵太后手里,“姑母可不要嫌弃桢儿带的礼物轻!”
赵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一道嘲笑的声音插了进来,“兄长千里迢迢的带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咱们家都穷成这个样子了吗?”
赵桢不理会赵皇后的嘲讽,只一心看着赵太后。
赵太后拿起那个火烧咬了一口,从鹿阳到京城几天的车程,火烧被保存的再好也有些硬了,太后却吃的香甜,“还是桢儿知道孝顺我!”
众人心里暗暗惊讶,太后对赵桢的宠溺都到了这种地步!
赵皇后想到前几日自己求太后帮忙被拒绝,心里愤愤不平,都是父亲的儿女,赵桢凭什么能得姑母如此宠爱!
赵桢殷勤地给赵太后倒了一杯茶,“我就知道姑母能理解我的心意,这可是我特意找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做的最正宗的糖火烧!”
赵太后敛下眼底的湿润,一口一口地咬着硬邦邦的火烧。
“再正宗,它也只是个火烧,一两银子就能买一大筐!”
赵皇后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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