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闹铃响起来,路棉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关掉了。
她怔怔地望着一处,脑海中反复出现那天下午的场景。
即使已经过去两天,她还是觉得有股不真实感,像是在做梦。
姜时晏居然向她表白了。
那天的溜冰场只有她和姜时晏两个人。他在冰面上滑行时像个快乐的小王子,然后牵起她的手,教会她溜冰。
她刚学会就要自己尝试,却因为不熟练,还没滑多远就出现意外。她以为自己定要重重摔到冰面,千钧一发之际,他拉住了她的手臂,他们两个一起摔倒了,谁都没有着急起来,就躺在寒气凛凛的冰面上看着对方笑起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就说了喜欢她。
她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大脑也停止了运转,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
她忘了自己发呆了多久,只听见姜时晏说想要亲她,她终于如梦初醒,扑腾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此刻回想起来,她都觉得惊奇,以她不熟练的溜冰技术,到底是怎么从冰场中央滑到地面?难道人在极度慌乱下也能激发潜能?
路棉双手捂住脸颊。
她那天一声不吭就跑掉了,也不知道姜时晏会怎么想。
谁让他突然表白,连一点预示都没有,她根本没做好要谈恋爱的准备,甚至都不敢相信他会喜欢她。
一切都太突然了。
路棉把手机举到面前,微信对话栏最上面就是姜时晏,她点开看了眼,两人的对话停留在几天前。
他这两天没有给她发消息。
路棉咬住下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磨蹭了好一会儿,她崩溃地叹了口气,一看时间不早了,从床上坐起身,叫醒还在昏睡的室友。
昨晚又下了场雨,气温骤降,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最是舒服,但他们早上第一节有课,几个女孩不得不唉声叹气从床上爬起来。
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关荷她们时不时就瞥一眼路棉。
女孩垂下视线,像个小机器人似的跟着她们走,不知在思考什么,看着就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直到关荷戳了戳她,说:“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路棉猛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她们走到教学楼前。
预备铃打响,她们不敢耽误,快步走进教室,在前面空余的位置坐下来。
这一节是离散数学,年过四十的男老师站在讲台上,台下是认真听课做笔记的学生,课堂纪律比起高中也不遑多让。
离散数学是考试课,期末由这位老师出考题。那也就是说,每节课的上课内容都是重点。即使如路棉这种提前将功课预习弄懂的学生,上课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然而,路棉却听不进去,手里握着中性笔,在做笔记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全是不规则的线条,像她的思绪一样乱。
这两天她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在图书馆看书也是这样,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知飘到了哪里。等她回过神,又要重新开始看,结果还是一样,弄得她都有点烦躁了。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被旁边的沈初菡推了一下,她茫然地看向她,却见她一脸焦急,小声提醒:“老师在叫你名字。”
什么?!
路棉连忙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她抬头,果然对上老师不悦的眼神。
“你来说一下这道题。”老师说。
ppt上一堆题目,路棉不知道他让她说的是哪一道,正着急,旁边沈初菡给她比了个手势。
原来是第三道,路棉看了几秒题目,口述了做题步骤。
老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色稍微缓和,什么都没有说,让她坐下来。
虽然老师没说什么,路棉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她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上课走神被抓起来答题,实在是羞愧不已,脸颊又红又热。
接下来的时间,路棉再不敢胡思乱想,逼迫自己专心听讲。
终于熬到了下课,她合上书就趴在课桌上。
另外三人看看路棉,又彼此面面相觑,好像在说这到底什么情况?平时课外时间都充分利用的学霸,怎么突然就颓废了?
她们想问她,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关荷她们就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路棉摇摇头:“只是有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你说出来啊,我们帮你想解决办法。”
“你们大概也解决不了。”
或许她们能给她建议,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们说姜时晏的事,光是这个名字就不能提起。
她也意识到了,有些问题不能逃避,越是逃避越是会影响情绪。
路棉拿出手机给宋颂打电话:“你下午有时间吗?”
“有一节课。”宋颂听出她语气不对,“怎么了?”
“等你上完课,我们约一下吧,我有点事想要请教你。”
“哦,好。”
挂了电话,宋颂还有点懵,路学霸说有事情请教自己?她还能解决不了的事?想到什么,她目光一凝,难道又是“我有一个朋友”系列的问题?
两人约在肯德基见面,今天是工作日,人不算很多。
宋颂点了一堆东西却忍着没开吃,而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