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棠踮起脚尖,几乎是贴在和越耳边,间不容发之距,轻轻吐出一个字,“走!”
她一把将和越往外头推,然后她听见一旁沈凌宜很上道的往皇帝身上扑,“鬼,有鬼……”
景帝斥她,“胡说!朕在这里,哪来的鬼?”
沈凌宜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手胡乱的往四处指,像在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越海棠不在乎的笑了笑,跟着和越趁乱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她发现,和越带她出来的路正好是她走进来的那一条。
四周是无边的暗,凝云成山,掩着未绝的光。
二人轻功卓绝,不过一会,就已经快靠近摘星楼了,其楼虽名为“摘星”,可今夜却没有一点星光,这是被皇宫废弃的地方,偏僻,荒凉,一点人气也无。
氛围甚至有点诡异。
可我们的海棠小姐胆子天生大些,她带着和越翻上摘星楼,准备再往墙头一跳,外头就是宫外。
她拉着和越,那人好像没有立刻就走的,他叫住了她,“海棠。”
“嗯?”越海棠转身站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眺望中轴线上的整个越宫——从寿康,到凤仪,再到交泰,建章,她又忍不住去看了看建章西边的含光殿,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看个囫囵的轮廓,她依旧忍不住感慨,“含光殿,可惜了……”
“可惜。”和越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接着越海棠的话,“风霜更替,你所怀念的,转眼又是另一载春秋,它今日叫含光,那昨日叫什么?你又怎么知道,它明日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越海棠侧首看去,那人的眉目本就生的出众,只不过平日里带着股老谋深算的味道,叫人不敢直视,今晚却飘然独立,如遗世之仙,站在这——是要与她讲经论道吗?
风不住的渗着她的骨,指尖冰凉的贴着衣服,她哆哆嗦嗦的,忍不住打断,“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