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太过靡费了。”崔荻慨叹。
撷枝道:“陛下是想用此举告诉天下人大俞国力并无削弱,可天下人不是傻子,他们看不到粉饰的太平,只能看到王室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忽听见有人议论:“公主和驸马怎么还不来?”
“说是公主嫌弃珠花不好看,在为难下人呢,驸马现在赶着去劝了。”
“陛下觉得把最宠爱的小女儿嫁给李大人是天大的恩赐,可人家李大人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献什么计出什么奇兵啊。”
“谁说不是呢,那定国公主我是见过的,一言不合就摔杯为号。还别说,这爱出奇兵的驸马可能还就喜欢这样的。”
撷枝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弄得有些不适,崔荻看出来了,温存地握住她的手:“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不了,来都来了。”
崔荻朝一个小厮招了招手道:“回去回你家主人一声我们来过了,拙荆身子不适,只能先行回去了。”
“小的会转告公主驸马的,侯爷请放心。”
崔荻给撷枝一个安定的眼神,柔声道:“没事的,他们如今炙手可热,他们的婚礼也不缺我们两个人。”
临走时,撷枝不自觉回望了公主府一眼。张灯结彩,亮丽如白昼。一路上她是那样忐忑不安,一直在脑海中措辞,想着如果碰到陆止萧要怎么说才能大方得体又不失礼。如今卒然被崔荻拉离席上,她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可失落亦蔓延上来。她希望能见到他,又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他。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他。
撷枝挽着崔荻的手,同他一起走在街市:“我一直没敢问你,你和陆止萧怎么像是陌生人一样。”
“不是陌生人,多少还算得上同僚。”
撷枝“哦”了一声,崔荻又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襄王。”
撷枝愣了愣:“襄王?”
“襄王屠杀了先前投降的百姓,陆止萧替他遮掩。”见撷枝还是不明白,崔荻解释道:“我也是回朝以后才知道的。两军交战有百姓放弃抵抗也是常事,毕竟打仗是军人的事情。可不料襄王收复失地之后大肆屠杀当时投降的百姓,说是以儆效尤。此时被言官翻出来,却被陆止萧轻描淡写地压过去,说是杀了几个刁民。”
撷枝脸色煞白,道:“我不信。”
“我也不信,可我亲自去问他,他却说为大事计,不得不帮襄王。那我也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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