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衡走回房间的时候,电话铃声依旧在执着地响着。
“喂,你好。”
打电话来的是柴师父。
“之衡,你在家?”
柴师父的声音里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顾之衡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柴叔,怎么了?”
“你快来一趟吧,带着阿惟一起来,他,他家里人找来了。”
柴师父的声音越说越轻,顾之衡深色微变,心中大约有了数。
“知道了,柴叔,我这儿还有点事儿,一会再来。”
既然人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不就正好吗?
顾之衡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儿。
昨日被子弹打破的玻璃早就已经换了,地上的血迹也擦的干干净净,就连床单也是新的。顾之衡看着这整洁的一切,心里不断盘算着。
过了一会,门缝里传来了清粥的香味,顾之衡掏出怀表,入眼是沈惟含笑的脸庞,看着她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所以,那些肮脏的让人不高兴的东西,必须尽快解决。
沈惟趴在床上原想再休息一会儿,可背上的伤口疼得她睡不着,沈惟的身子累得不行,可脑子却清醒得很,最后实在没得办法索性睁开了眼睛。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顾之衡端了碗白粥,刚进门就看见沈惟正睁着眼睛转头看他。
他赶紧关上门快步走到床边,“怎么不睡了?现在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我,我睡不着。”声音嘶哑的厉害,可是沈惟还是想实话实说。
顾之衡把粥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掀开被子,瞧着沈惟白皙的背上缠满了绷带,好在蝴蝶骨处并没有血迹渗出来。
麻醉剂的药效过了,伤口又那么深,会疼也是在所难免。顾之衡想了想,决定一会儿给她打一枚止痛针。
“你乖乖吃饭,吃完饭就不疼了。”他边说边把被子盖回去,随后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白粥。
这粥张婆子刚煮好的,顾之衡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拿到沈惟嘴边。
“来,张嘴。”
沈惟实在没有胃口,心里乱糟糟的,顾之衡的话她是一点也不信,什么吃饱了就不疼,她又不是傻子。
“阿惟乖,吃一点也好。”
止痛针不能空腹的时候打,所以不想吃也得吃。
不过,这一次沈惟还就不听话了
顾之衡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睁睁地看着沈惟闭着眼睛,一副假装睡着了的模样。
“阿惟,阿惟,阿惟。”可奈何再怎么喊,沈惟就是不理他。
顾之衡还真没想到她竟这么发起了脾气。
他低头看着瓷白色的陶瓷碗想了想,最后只得轻叹了口气,把勺子里的粥塞进嘴里。
沈惟身子疼,偏偏还不能动,今儿也算是破天荒地任性了一次,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慌的,她怕顾之衡生气,又怕他责怪。
可就在这时,忽的下巴一紧,紧接着嘴唇触着了个柔软的东西。
沈惟当即睁开眼睛,万万没想到顾之衡那张俊脸近在咫尺,还没等反应过来,原本还在勺子里的粥早就被他渡到了嘴里。
“是要自己吃还是这么来?”
顾之衡轻轻拉开距离,修长的手指轻摸着沈惟的耳垂,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若有似无的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