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刚才那婆婆给我的,我瞧着父亲的脸色不太好,就没把这事儿告诉他。”
顾之衡那枚小铜钱仔细看了看,上头只刻了“宣统通宝”这几个字,若是他没有记错,这是旧朝代最后一个年号,距今也不过才二十多年的光景,孙婆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个给沈惟呢?
沈惟看着他蹙眉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就是个小铜钱,你也别告诉你父亲了。”
顾之衡将铜钱还给她,可心里却回想着起了在公墓发生的那一切,刚才孙婆看梅胜华的眼神里明明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仇恨。
“阿惟,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和你说你母亲的死因吗?”
沈惟刚把铜钱放到小袋子里就听着顾之衡的问题,愣了会才缓缓说道“他说当年是因为我的关系,母亲长时间思忧过虑才会去世的。”
顾之衡蹙眉思忖着,总觉得这个说辞似乎不太合理,若真是这个原因,为何梅胜华会这么着急离开呢?为何会阻挠沈惟带孙婆去医院呢?难道是怕孙婆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最为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还要把钱特意交给沈惟,又让她转交给孙婆呢?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知道孙婆不会收他给的钱吗?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顾之衡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也许路若宁的死并不想梅胜华说得那么简单。
沈惟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担心不已,“之衡,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沈惟的话将顾之衡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瞧着女孩,那张素净的小脸是上满是关切。
顾之衡心头一滞,一股愧疚之感涌上心头,原以为自己帮沈惟找到了亲生父母,多少能帮她找到失去的爱,可谁曾想,也许这只是一场更为可怕的噩梦。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顾之衡脸色铁青,眼里似还有悲凉之意,这番不痛不痒的回答丝毫没能将沈惟心头的担忧驱散。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不是说好了要坦诚的吗?现在你又要这样吗?”
沈惟有些着急了,连带着话也说地颤抖起来,到最后竟像是要哭了的模样。
顾之衡忙将人抱进怀里,小心哄道“真的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孙婆,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在公墓,我们也没能送她去医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关于路若宁死因的猜测他还没有证据,现在自然不知告诉沈惟的时候。
沈惟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自然也是不太好受的,顾之衡的话让她想起临走前孙婆那绝望无助的眼神。
“我也担心,也不知道她的手有没有处理好,唉,怎么也应该陪她去医院的。”她很是后悔,总觉得太没礼貌了,怎么也是从前照顾过母亲的婆婆,按照道理自然也算长辈的。
“那我们现在去找孙婆吧。”
顾之衡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把沈惟弄迷糊了,“现在?可我们去哪儿找啊?”
“这个嘛,我自有办法。”
沈惟不知道顾之衡所谓的办法是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人早已被顾之衡带到了房门口。
两人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不巧碰到了刚从外头回来的盛景德。
早上的时候,盛景德便跟着盛洪认识了沈惟和顾之衡,现下倒也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