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肖扬终于见到了戚浅浅。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几乎红了眼眶,“对不起,我来晚了。”
也许是因为被关押了太久,也许是因为转变太突然,总之戚浅浅虽然人已经出来了,思维却还停留在外太空,以至于在看见肖扬后,都忘了反应。
肖扬见她这般模样,心都纠到了一起,他抬手拂过她的脸颊,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遭了这番罪后,几乎成了皮包骨,原先红润的脸色也没了,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肖扬看的心疼,干脆直接拥住了她,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与警局阴冷的气息不同,肖扬身上散发的是戚浅浅无比熟悉的温暖气息。虽然隔着衣物,戚浅浅依然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就已经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哽咽道,“真的有些晚呢。”
肖扬的身体一僵,又迅速反应过来,然后他伸出手,一下一下从上而下捋着她的后背,连使用的节奏都同安抚家中那只“戏精”时一模一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嗯。”鸵鸟状的戚浅浅用脑袋顶着肖扬的胸口,上下动了动,算是点了头。又过了好半晌,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依依不舍地将脑袋从他的胸口拔出来,小声问道,“对了,他们查到真凶了吗?”
肖扬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眼人员人来人往的警局大厅,温声道,“我们回去再说,邵教授这会应该已经做好一桌菜了。”
戚浅浅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明白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也就只能委屈下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跟着肖扬离开了警局。
饭桌上,复原速度堪称一流的戚浅浅手里拿着一只大闸蟹,一边卖力地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不是夏启铭,不是夏明韵,那到底是谁啊?!”
肖扬将一只剥掉皮的皮皮虾放到了她的碗里,“你再猜猜,这人你也认识。”
戚浅浅皱成八字的眉毛在看见那只虾时立马舒展开来,“难道是秦夕?”说完后,她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想法实在是有些荒唐,便嘟囔道,“他犯得着这样害我吗?”
一旁的邵泽汀终于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一声,“是秦夕身边的那个助理,叫顾涵的。”
戚浅浅一惊,因为动静太大,她还被口中的食物给呛到了,咳了个天昏地暗。肖扬连忙给她递去一杯水,同时站起来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戚浅浅一缓过劲,又连忙追问道,“顾涵?清州那个顾涵?!她不是人都没来帝都吗?难道她还有隔空取物的神技!”
原本还沉浸在庆幸感中的邵泽汀,因为最后这句话眼皮跳了好几跳,这戚浅浅,说的好听一些是心宽,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啊!他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个丫头,在警局关了大半个月,出来还没到一小时,就已经能胡吃海喝,这会竟然连玩笑都开上了。想到这里,他又悄咪咪瞅了肖扬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放了心,然后解释道,“不是因为她有神技,是因为那幅画压根就没被送到帝都!”
戚浅浅张着嘴巴“啊”了一声,啃到一半的蟹脚应声落地,她连忙弯腰捡起来,然后又急匆匆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压根没被送到帝都?”
在邵泽汀和戚浅浅对话的时候,肖扬又拨好了一碟皮皮虾,他直接将盘子推到戚浅浅面前,同时接过话茬,耐心地说道,“这个巡回特展先是在清州办的,所以全部的真迹都在清州。这就意味着,所有的真迹都要从清州运往帝都,而失窃那幅作品从一开始就没被运过去。”
戚浅浅似懂非懂地听完了,不解道,“可是那幅作品当时也没在清州展览啊。”
肖扬点点头,“对,但那幅拉斐尔的自画像本来也是要一起放在清州展览的,可因为一些原因,那幅作品被耽搁了,到清州的时候你已经把展厅都设计好了,所以那个时候夏氏那边就干脆没同你提起这幅画。”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想,他们之所以选这幅画来下手,第一个原因是这幅画的尺寸不大,容易携带,第二个原因,应该就是你没见过这幅画的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