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飞从闹哄哄的一片嬉闹声中走进来,直接单膝跪地。今天他穿一身白色西装,领口系了红艳艳的领结,像个小学生的造型。刘海用发胶固定,唇薄鼻挺,漆黑的眼眸散发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再看鸽羽,纯白色的婚纱,领口一圈毛,与窗外的冬景很搭配,她的头发很短没什么特别,但是白色的短纱在脑后,看上去清新自然,她的妆容很淡,眼尾除了勾挑的眼线外还涂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眼影,嘴巴是亮晶晶的唇彩,本应该很完美的新娘,此时嘴巴边还沾着枣屑,右侧的脸颊还有一块桂圆肉。
她不矫情,直接将手放在程穆飞的手上,说了一句走吧。众人哈哈哈地大笑,回头一看小姨正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她。
冬日的阳光再和煦也是冷的,程穆飞已将外衣脱下,大大的外衣罩着她,她看来送往的母亲招呼客人,鼻子一阵酸,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离别这里嫁入另一个家庭。
大学,她只请了一个人来,john班主任。她不想声张结婚的事,包括自己的室友,但是不请老师来参加似乎说不过去。john昨天做早班飞机赶来,此时正和林术站在一起,冬日的风将他们的耳朵冻得通红,他们正低头说话,仿佛不曾注意这里,她提着裙子上了车,车身与他擦肩而过。再美好的过去,一旦画上句号,便有终了的意味,她和他终究错过了,终究各自走上了两条路。
婚礼如期举行,林术坐在台下一角,右手握着高脚杯,清冽的白酒顺着咽喉一路向下,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直直盯着台上那个身影,偶尔偏头听身侧人的耳语,但显然并没有真正地听进去。
舞台灯光变换,主持人字正腔圆,喜气洋洋,台上那女孩的眼神时有时无地搜寻着什么,但是舞台灯光太亮,台下寂静而黯淡,有些人和事如同掉进海里的针,连影子都找不见。
她的脸上没有初见时候的欢悦,安安静静好像成熟了许多。火急火燎的性子,渐渐沉稳,上次程穆飞打电话质问大学捐赠图书的事,他知道,这件事迟早要暴露,所以很镇定地回答了那些话,没想到她就在旁边,那个声音冷而静我们本就是回不去的,没关系,我和程穆飞在一起很开心。
他一时形容不出心情的复杂,嫉妒,悔恨,遗憾…就像他站在会议室外听着她说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的话,他的世界在崩塌,但是那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谁呢?
烈酒灼痛了心脏,他的心一蹦一蹦,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跳到嗓子眼又跌回去,胸膛只剩下空落落的一片。
程穆飞给鸽羽戴上戒指的时候,他的手机振动起来,电话是他老婆从b市打来的,他的心烦躁不已,他关掉电话,又喝了一杯酒,眼神却触上john,对方嘴角一侧挑起,是个安慰又同情的笑。他也笑,嘴里的半口酒,火辣辣地滑进肚子里。
a市的酒吧不多,厚厚的积雪给一处地下酒吧增添了一点文艺气息。老板是上海人,带着宽边眼镜调酒,音乐是静静的钢琴曲,林术和john有些半醉,互相看了一眼,john半调笑地说“我还记得两年前你找到我时候的那个怂样,半耷拉着脑袋,伸手一张银行卡,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决绝地说,兄弟,帮我办件事。”
林术低头笑,那笑有自嘲,也有无奈“那段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john伸出酒杯“你那大女儿真不是你亲生的?”
林术抬头看他“我人生最难的日子是贝子陪着我,虽然那时候她只是个两岁的女孩,但是,我死水一般的日子有了点乐趣,就是下班回家逗逗她。”
他已经有了醉意,却不忘继续倒酒给自己。
john“我第一次见那孩子,还是你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爱说话,没想道短短几个月再见她,她已经爱交流而且活泼了许多。你妻子一定做了不少的功课。”
提到妻子,林术一时呆住“你不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虽然每天都在和我闹,但是,真的,她很可怜。”他竟哭了,看得出很伤心。
john“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你说做人要至真至诚,你真的做到了吗?”
林术的头低低的,john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好兄弟,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又怎么下定决心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但是,我也劝你,人生就这一次,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都如白驹过隙……”
他摇摇头“有些事,你始终无法撼动,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我以前从来不信命运,但是遇上她离开她都让我相信了命运,我被打败了,而且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话说得颓唐,他看上去确实像被打败的困兽,萎蔫似要枯萎一般。他是个重情的人,只有过两段刻骨的爱恋,第一段止于对方,第二段止于自己,正是自己亲自下定的决心,才够决绝,也才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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