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杰抬手扣门前又嘱咐了一句,沈棠下意识看向小酒,怕人独自待着害怕,没想到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像是安抚他用不着担心。
里面传来应门声,沈棠也只能压下心中担忧,做足了谦恭姿态踏进门去。
若刚被沈棠带在身边时,单被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小酒可能还会害怕,可这些日子沈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既已得知棠大哥就在隔了一扇门的地方,她便没那么紧张,只站在廊下好奇地打量这院子。
“你是做什么的?”
骤然传来的声音让她猝然回头,就见是来奉茶的小厮,她便老实答道“我家少爷与大人相谈呢,叫我在这儿候着。”
小厮又打量她两眼,才匆匆敲门奉茶进去,出来时面上便看着和善了许多“这边太阳晒,你与我来吧。”
小酒下意识警戒“哪儿去?”
她对上外人不怎么笑,这话听在有心人耳中便像是挑衅。幸而她样貌清秀看着又小,沈棠又是个待人和气的,小厮不但没被惹恼,还好心指了指“去那边亭子,能看到这边,还凉快些。”客人走了他还要赶着眼色来收拾呢。
小酒这才放松下来,两人进了凉亭,小厮又从袖里摸出两块糖糕,递过来一块“吃吗?”
流浪这些年吃不饱的时候居多,虽说也被沈棠饱饱喂了十多天,但看到吃食小酒还是忍不住接了过去。
小厮只是客气,真见人拿了眉头肉疼的一跳,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小厮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小酒眼珠一转,捏着糖糕犹豫了下,还是摸了块桂花糖出来“这个给你吧。”
她最是明白食物有多重要的,才心软还了一礼,不想这块桂花糖还带来了意外收获。
小厮欢天喜地的接过去,互换过吃食后话匣子也打开了“听小哥口音,是南边来的?”
“这能听得出来吗?”
“当然,与我一起被买进府中的阿园也是南边来的,说话就同……”他想了想,一拍手笑道,“同含着桂花糖一般,甜甜糯糯的。”
“有吗?”小酒显然未觉自己说话如同那般,“许是我听自己说话惯了分不出来,你朋友呢?我能不能听听他说话?”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小厮却因这句话黯淡了面色“阿园一年前不见了,管事说他自己逃跑了,可契约还在老爷那儿呢,他能跑去哪里?”
小酒莫名想起花坛里深红色的花土来,一阵凉风吹过,她激灵灵打了个颤。
紧挨着她坐的小厮看过来“你穿的少,在这里有些冷了?”
小酒努力想抓住刚刚闪过的念头,没理这话,又问“你能与我说说阿园的事吗?”微顿又补充一句,“说不定与我同乡。”
但小厮显然并未多想,显然真将阿园当朋友,见人问起便事无巨细的说来,最后生生将自己说的伤感“可惜他一声不响就跑了,那天我听翠玉说后院跑了的人更多,府中仆役倒换了小半!老爷这么好的人,他们干什么非要走呢?”
是啊,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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