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什么似的叮嘱“对了,家中也养了些护院高手,你若看得上眼,拿去用便是。”
这句话轻巧,却是将临安秦府交与他指派之意,沈棠正色拱手“多谢舅舅。”
多日压在心头的事终于得以宣泄,又得了这句保证,沈棠心情难得的好,先前为难的也不觉是事儿了——想知道他知府府衙中有什么蹊跷,上门看看便是!
有了前些天的观察作底,沈棠对府衙算得上熟悉,没费多大力气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两颗树,等到一波巡查过去,他纵身一跃到了树下,却猛然一皱眉。
今夜月色朗朗,映出树根周围的深色土壤——这土被新翻动过!
下午来时他虽未注意,但小酒既没说,想来那时土壤还没有什么异样,如今看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灌入内力后贴着树根猛刺下去,可拔出来的剑身上一片雪亮,全然没有血迹。
照之前小酒的说法,若这树一推便倒,栽的应该不深,这把剑下去一定会刺到其下掩埋的东西。
他抚上树身,慢慢用至七成力道,这树竟纹丝未动。
夜风挟来一阵花香,沈棠闭目细品,便觉先前闻到的血腥气也淡到了几乎闻不出来的地步。
——来晚了。
饶是再不情愿,这个念头还是渐渐明晰起来。
再怎么小心布置,还是没逃过徐令杰的小心谨慎。
现在只盼他的步步紧逼能让那些暗地里的鼠蚁忙中出错,否则这整件事怕是没有他能再出力的的地方了。
这府衙没了再探的价值,沈棠飞身离开,苦中作乐的想或许他并未暴露,处理掉这些痕迹只是徐令杰做贼心虚而已。
夜色中只能看到一溜深色影子飞速往秦府而去,等沈棠踏进竹园,面上已经换回了往日的温和笑意。
小酒可是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的,万一知道打草惊蛇,难免她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想到那小孩得知消息后的表情,沈棠无奈笑笑,脑中却一开始琢磨该怎样将这事先瞒过去。
下一刻,他骤然顿住步子,抬眼时目光凛冽,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房门,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薄刃匕首。
房中安静的如同空无一人,沈棠撤后两步,抬腿用力一踹——
蜡烛像是被突然闯进的风扑灭了,可沈棠五感敏锐,这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就见堂屋圆桌前站了一个黑壮的身影,扬手直直朝下落去,被抓在他手中的东西映出一抹皎皎月光,明显是一把匕首!
而此时坐在桌前的人,除等他夜探归来的小酒外根本不做他想!
千钧一发,沈棠再顾不上多想,一抬手便将手中的薄刃匕首直直朝那黑影掷了过去。
刀刃入肉,血液泵出,这声音像是被无限放大,一点点传入沈棠耳中,他原以为只是被贼人控制住的小酒,却依然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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