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沈棠才深吸口气，勉强露出个笑来“幸而药王谷主尚在府中，周经予身上的毒与当初小酒一样，都是罗若那巫女制出来的，谷主应该有法子。”
再联想前头沈棠的话，林思瑞终于明白过来“那季二少爷同意跟你回去了？这就是你说的转机？”
“没错。”
赶在好友质疑之前，沈棠率先解释“作为交换条件，我同他提了作证之事，如果有季二少的证词，我们在殿前对上齐国公应该会轻松许多。”
林思瑞却没有这么乐观“人家那可是父子，就算他现在答应你了，你能保证到了殿上他不会反咬一口么？”
“不能。”
出乎林思瑞的意料，沈棠竟然一口给了个否定答案，他被噎了一下，之后简直要气笑了“那你还……”
“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周经予就不救了吗？”
林思瑞的质问被一声反问给噎了回去，他面上神情变化几次，到底还是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自己想好就行。”
被自己好友气的够呛，扔下这句话林思瑞便回了自己房间，院中只剩下沈棠小酒两个。
沈棠看向小酒，方才在林思瑞面前的强势慢慢褪了下去，露出了一丝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次……”
“我知道你不是一时冲动善心大发。”
小酒抓住他的手，看过来的眼神温柔而认真“我也跟季二少爷相处过，知道他是什么人，更知道她跟季大少爷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她抿了下唇，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或许他跟季家的关系也不会很好。”
沈棠只觉这些话像是说进了自己心里，一时间那点自我怀疑也跑了个没影，他忍不住反握住小酒的手，将人拥进了怀中“他的身份太重要了，如果能得到这个助力……”
“会的。”
小酒拥住他，安抚的拍拍人的后背。
夏日月夜，凉风习习，两人却一个都没有欣赏月色的心情，各人对着面前的一杯清茶想心思。
如此一来院中便更安静，因此偶有动静响起来时便显得格外突兀，即使那只像是一块石子被踢动了位置。
小酒愕然循声抬头，这当口猛然觉得眼前光影一晃，下一瞬就被男人抓着胳臂挡在了身后。
但沈棠的防备也只有一瞬而已，看清来人之后他放松了许多，小酒从他身后探出头去，看清了来人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来人正是季二。
他孤身一人，看上去比方才沈棠见到的情绪高昂了些，后者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你自己？”
潜台词很清楚——季二一个人来的，那便是想好要放弃周经予了。
难不成他到底还是没办法靠一下午的了解断定一个人的性子，难不成这次大好的机会到底还是要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