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当真说过,倾慕牧乡侯?”阿滢嗓音微扬,掩不住言语间的淡淡好奇。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当真充满了探索欲。
吴桐月咳了一声“不过是仰慕之情,外人传来传去,污言秽语,反而传得难听了。而裴少,偏生又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性子,家里想辟谣,为他说亲,他断然拒绝也还罢了。裴家网络了若干绝色,只盼他纳其中一位为妾室,他也不肯笑纳。那性子,可谓我行我素。”
吴桐月说话很有艺术,嘴里说什么流言蜚语,其实就是暗示,裴楠铉是断袖,还是铁了心断到底的那种。
裴家绞尽脑汁准备的美妾,都没能将裴楠铉扳回来。
吴桐月补充“其实纵然有这些流言蜚语,元郡许多人不信,元郡裴少还是得许多名门贵女仰慕倾心的。就算,就算他轻狂一些,男人成婚后,必定是会稳重。只裴少性子古怪,也是不肯。”
阿滢心忖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不过觉得裴楠铉没沾过女人荤腥,裴楠铉纵然有病,成婚后自然也就治好了。
啧啧,也是人家出身好,再大逆不道,也有人擦屁股。
哎呦,放别人家,这么不安分是要浸猪笼的。
南柯流月怎么不将这个孽徒给拍死?
阿滢嘴里却感慨“人言可畏,更何况牧乡侯是他老师,如果别人当真,怕是要浸猪笼了。”
要说酸味儿,也不是没有。毕竟阿滢自负美貌聪慧,又灵巧讨喜,能轻而易举将男人摆布得神魂颠倒。她虽然也没对裴楠铉多动心,听说裴楠铉居然不喜欢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裴楠铉也算是个很出色的少年郎,心肠也不错,更生了一张俊脸,她也曾被那张俊脸迷了一样。
就连阿滢这等见过世面的,也不觉有些微微心动。
不过所谓男人,在阿滢眼里,也不过那样儿。
故而阿滢纵然微微失落,更多的也是自尊心受挫,而不是真的伤心。这一点,阿滢自己也是明白的。
卢瑜一边听着,就更加放心了。
断得好,断得太好了!
咳,自己这个侄女果真是有福分的。
裴楠铉断袖断得如此彻底,便算要造谣她家阿娥,也不容易。
人家前仆后继的名门贵女不要,家里安排的美妾不睡,专门跟阿滢私通?
想也不大可能。
卢瑜不觉内心喜滋滋,看来如今,一家子终于走运了。
是,阿滢就是跟她一家子,密不可分的一家子。
卢瑜也有技巧的隐晦告知吴桐月,说领了吴家的好意。
吴桐月也乖觉知趣,知晓阿滢一番折腾,毕竟想要休息。故而吴桐月说了会儿话,也便告辞了。
待只剩下小妙,小妙服侍她休息,轻轻给阿滢梳理发丝。
小妙的手掌轻轻颤抖,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阿滢的头发间。
“姑娘,幸好,你平安无事。”
阿滢忽而微微有些愧疚,内心也是不是滋味。这几天,她可是将小妙忘记了,甚至想过一走了之。
她内心是复杂的,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谢娥。
待从青郡出发,等待之极,忽而一道身影,居然凑过来。
阿滢抬头,眼神闪烁几分玩味,居然是安意如?
那天安意如被谢杏打了的事情,阿滢也是知晓的,不过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虽然不喜欢谢杏,可安意如心思也太毒。
安意如伸手,轻轻的一拢发丝,唇角浮起了讥讽的笑容“阿娥,你说你,从北楚间谍手里脱身了,怎么忽而就身子娇弱,非得要耽搁两天才回来。”
阿滢眼观鼻,鼻观心,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样子。
安意如却不依不饶“我看,你是看上他了吧,想法子留在裴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