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知难而退。
如此泼妇,幸亏解决掉,不至于入韦家门。
否则,还不是闹得家宅不宁,祸害儿子一辈子。
阿滢虽然狼狈,居然没多生气的样子,甚至还冲着韦夫人笑笑“至于补偿,夫人说笑了,我是谢家女,自然也是有风骨有气节,区区财帛我也不爱,也不必韦家恩赐补偿一个别的夫婿。我呀,统统不稀罕。”
“我呀,可不会松口,更不会去韦家退婚。”
韦夫人彻底呆住了!
恬不知耻!这女人当真无耻之极!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想到这个蠢东西,居然还嫁入韦家,还想抓住自己儿子。
当然难怪,谁让韦玄是如此的优秀,让这些丫头春心荡漾,却也是难以控制自己。
可阿滢实在是太痴心妄想。
“我说过了,我不稀罕你们家的韦郎。”
她还嘴硬胡说八道!
“你们韦家可以当众退亲,让韦家当众说齐大非偶,我实在配不上。”
呵,可若如此,会损及韦家名声,让韦玄背负一个嫌贫悔婚的名声。
“我不过是区区孤女,谁又会和我做主,便是谢家,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字,可婶婶大约也不会管吧?说到底,韦家就是舍不得区区名声,不愿意让韦郎担上违逆父命的罪名!”
毕竟这门婚事,是韦玄父亲定下来的。
韦应物早死,儿子若不作数,未免显得不孝。
且韦玄,可是这个时代最尊贵的世家子!
何为世家风度?一诺千金,至死不悔,是抱柱而亡的美德。
“我不稀罕什么补偿,韦玄若要弃了我,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他明明白白担当。是韦家退婚,不守信诺,嫌贫爱富。韦夫人,做人做得出,便要担得起。也许别人会同情他呢?你何必杞人忧天。”
阿滢说的可是真心话。
韦夫人却一脸仇恨盯着她“你好生歹毒,你要毁去阿玄!”
此刻阿滢在韦夫人眼里,已经是毒如蛇蝎。
这是何等毒物,竟要拉自己爱儿下水。
往常韦雪日日告状,韦夫人倒也没多在意。她认为阿滢再会折腾,毕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女儿是太骄纵稚气,才会被阿滢给气了。可若自己出手,那样子黄毛丫头,还不就手到擒来。
阿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夫人舍不得,非要护着韦郎名声,没关系,我大可委屈一二,和韦夫人做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呀,会对你孝顺的。”
阿滢冉冉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韦夫人厉声“你竟是这般狠毒之物!”
此时此刻,阿滢在她眼里,人都不是。
“究竟谁狠毒,谁知晓呢?韦夫人,你们韦家,为全名声,又想退婚,如此虚伪,你们做过多少无耻的事情的事情。崔冰柔当众打我巴掌,我被人污蔑偷盗,甚至还有种种流言蜚语,是不是如此种种,都是韦家手腕?把我弄得脏了臭了,就能让韦郎一身清白。”
阿滢厉声,眼底更不觉流转冷锐!
究竟真正谢娥,是谁逼死的!
韦夫人气得眼前昏黑,恨不得将阿滢给撕了“你竟如此污蔑,你,你不能进韦家门,绝对不能——”
然而连崔氏,看着韦夫人的眼神,也渐渐流转了一缕狐疑了。
毕竟,此事确实甚是可疑。再者她虽不在意阿滢,却在意是谁收买了女儿的贴身婢女碧砚,是谁搅乱了阿芜的及笄礼?
当真会是韦家?
然而阿滢却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她隐隐觉得,也许不是韦夫人。
韦夫人固然可恨,可未免太直白了。
幕后的人,从芜郡害到了元郡,做得滴水不漏,甚至每次借助别人的手。
从崔家的花痴,到谢家的族女,顺手利用,信手拈来。
心机深沉如斯,又怎么会和韦夫人这样子,白痴一般模样,跳出来泼茶?
崔氏终于回过神来,无论她对韦夫人有怎么样子的想法,至少韦夫人是今日的贵客,是韦家主母。又或者,无论崔氏对韦夫人有怎么样的猜测,她忍不住呵斥“阿娥,你好生没教养,居然如此顶撞。”
不错,就是阿滢没教养。长辈责罚,岂容她如斯顶撞。父亲教导儿子,棍棒交加也是寻常,韦夫人难道教训不了她?
阿滢目光轻轻的闪烁,蓦然轻轻的一福,冉冉一笑“婶婶,我衣衫乱了,回去换去衣衫。”
她似对崔氏的指责充耳不闻,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崔氏为之而气结,却也管束不了阿滢。
阿滢这样子的一股劲儿,可是真有些令人头疼。
然后阿滢一出门,她没走几步路,眼前就有一道高大英俊的身影。
是韦玄!阳光在他身上染上了一层光彩,近在咫尺,想来韦玄不会没听到。
一个女孩子被泼茶了,再如何淡然,终究不免是有些狼狈的。
然而韦玄呢,他还是沉稳又可靠的世家公子,一身整齐,腰间的玉佩似镇得衣服角都整整齐齐。
一者狼狈,一者高贵,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滢蓦然轻轻的抬起头,唇角浮起了冉冉的笑容,如花朵儿一般的明润美艳。
她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因为逆光的关系,韦玄容貌似也是模糊的。
而阿滢慢有条理的拿出了帕子,轻轻的擦去了面颊上的水珠子,又顺手将湿润了的发丝,轻轻的勾在了耳后。
她轻盈如一头小鹿,这样子的走了过去,顺手握住了韦玄的手。
“韦郎,我真的是好委屈。”
说到了这儿,阿滢压低了嗓音,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嗓音说道“韦郎是不是很喜欢瞧见,身边的女人,为了你撕成乱糟糟的一团。”
无论是亲生母亲,亲妹妹,还有那些爱慕他,想嫁给他的女人!